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吗?
韩试蹙眉想了一会儿,苦笑。毕竟是原身自己要求参加这个选秀的,自己突然转变的话可能得应付更多的麻烦。
既然无法选择,不如选择愉快地接受。
韩试定了定神,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此时两人正在去往节目组指定地点的路上。
其实对他来说,任何能够亲身参与的事情都充满着诱惑力。
二十余年的卧床生涯让他仍保持着最纯真的好奇与热情,完全没有感受过世界的深深恶意。
回忆着曾看过的选秀节目,他开始认真分析自己成为一个艺人的可能性。
他先开了下嗓子,从低到高的发了一个拖长音。
声音条件还可以,胜在清澈,而且中音、中高音和高音都没有压力。就是处在少年人变嗓的阶段,还有点尖锐,不够磁性,唱歌的话应该会好听,却很可能不足够动人。
对于唱歌,他还是挺有自信的。因为之前的几十年,他身体最灵活的部分之一就是嘴巴。在病床上孤独又无聊的时候,不知道学唱过多少歌曲,甚至连京剧、口技都学了一点。
那几乎是他残破身躯里最后的活力,是处在黑暗深渊之中倔强不熄的一点点光亮。
他另一个充满生机的身体部分就是脑子,连医生都说他的脑神经异常活跃。
这让他不仅有了强大的记忆力、思考能力,还有突破天际的想象力——格外喜欢脑补。
试着哼了一句歌,韩试满意地停下,继续思索。
跳舞的话,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和腿,机智地决定暂时回避这个话题。
还有演技、台风、镜头感等等方面,韩试想了半晌,只能说未知属性,持乐观态度。
至于最关键的一条,韩试默默地想:颜值不是满分,也无限接近了。
根据他看类似节目得出的一些可靠结论,这一点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韩试心中稍定,不再费神,拿出手机继续熟悉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一边打开了车窗,偶尔往外瞅瞅。
正是上班的早高峰,路上的车子像挤得密密麻麻的方盒子,在高楼大厦之间的缝隙里蠕动。
细密的阳光从两旁树木的叶子间洒下来,玉兰花开的正盛,硕大的白色花朵生机勃勃。
王小波曾经写道,那一年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上一辈子韩试的遗憾不要太多。他想直立行走,想读书,想旅行,想吃各种美食,想谈个女盆友,最不济也想体验下海绵体与括约肌交互反应的科学道理。
韩试想,自己现在不到二十岁,一切都有无限可能。
于是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手背都差点拍到了正在开车的郑郁雯脸上。
郑郁雯目不斜视地低喝道:“试宝宝,你是想和小姨我做一对亡命鸳鸯么?”
韩试忍了忍,还是看向她小声道:“小姨,咱打个商量,要不给我换个称呼?”
郑郁雯无情嘲笑道:“呵,我可比你姥姥他们喊得含蓄多了。”
韩试放弃。说到亲人,韩试盯着郑郁雯看了几秒,有点头疼,到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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