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沉闷的性子,虽是姓唐的,可他在村里也没什么朋友。
只偶尔进城找活的时候,会遇到张家父子,顺路捎他一程,他便记在了心里。
正因如此,刚刚他都会出手拦住张惊宇,既是在避免小家伙吃亏,也是怕他耽误了学业。
他把张惊宇安排在车上一个十二三的少年身边坐下,自己坐在张惊宇这边。并刻意替他留出一点空隙。
张惊宇自从念书以来,还是第一次与各村大婶大叔同坐一辆牛车赶路。
虽然唐九已为他留下一丝空隙,张惊宇还是非常不适应。
从七岁启蒙开始,三年来一直与父亲同进出,每旬沐休前后都是长兄向唐村长家借牛车到书院接送。
这次不但没人送不说,还要与人挤那么一辆牛车,少年心里十分委屈。
以他以往的脾气,必定是转身下车,回家找母亲诉苦。
但今天,他只要想着母亲那淡漠的眼神,心里就打憷。
何况刚刚才与薛家三婶吵过一架,少年不想让人看笑话,因此也没敢按自己的性子来。
侧头看看坐在身边同样背着书箱的小哥哥,张惊宇丝毫没印象,想来这人不是鹤山书院的学子。
于是也懒得打招呼,只艰难的忍受着牛车的颠簸与拥挤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忍到城门口,张惊宇向唐九道谢后背着书箱和行囊匆匆跳下车,给车夫两文钱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城。
跑出好远,他还能听到身后那些婶子大叔们的议论:“这张家顶梁柱倒下了,怕是日子会更苦了。”
“可不是嘛,瞧他家这读书的儿郎都只能自己跟我们挤一趟牛车进城了。”
“哼,那是他家的报应。”
薛家三婶听着那几个的话,重重的哼了声,“看看,教出来的孩子都这么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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