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只去过一次府城考试,心智见识都没有达到至臻的状态。
刚刚被无数人指着,他内心也失落彷徨,迷茫甚至想退缩,不知怎么应对,最好是能跑回自己家去。
可他看到自己的恩师赵夫子为自己力争理据,顿时觉得如果自己还退缩,那么自己这辈子就完了,一辈子都会这般唯唯诺诺,一被欺压就不敢抬头。
刚刚那个围观的老者为自己说了一句话,也让他顿时有了些许底气;自己的文章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不行的,就算不是最好的,比不上王子蒙。
但也不是最差的,最起码证明五经魁没有猫腻,是自己凭真本事考下来的。
“好了,别争执了,这又不是真正的考试,只是一场文会而已,何必太过较真。”陈教喻站出来,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对步儒说道。
见他这般愣头青一般,陈教喻有点不喜,年龄越大的人,越不喜欢年轻人飞扬跋扈,不尊重老者,但他还是出来打圆场道。
步儒道;“被刻意对待的不是你的文章,你自然是不计较的……”
“这……”
王子蒙站出来,冷笑道;“一个乡下小子,就敢如此咄咄逼人,你若有真才实学,可敢与我比诗词,我若输了,在此拜你为师!”
此言一出,席间的秀才和围观的人皆轰然叫好。
做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向来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两个读书人当众比试,这种事在古代一个小镇穷乡僻壤很难得一见,到时不管结果如何,以后和别人聊天时,这也会是一个有趣的谈资。
看着步儒的愕然和犹豫,王子蒙感觉胜券在握,对于步儒这个人,他是经过打听的,他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这个家伙只在这两三年开始发奋,而且一心钻读文章,对诗词可以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如果说写文章不能让他出丑,那写诗的话,他肯定垫底,首先诗歌不是读过几首诗,写会了押韵平仄就能写好的。
还需要大量的阅历,人生经验和感悟才能写出好的诗歌来。
这里的考上秀才的,绝大部分都有十年寒窗的苦读,对于诗歌的造诣肯定比这个只读了两三年,而且全身心投入文章方面去的毛头小子厉害。
他还从某些人手里看过步儒写的诗,稚嫩的简直不能称为诗,连说是打油诗都抬举了。
如果说文章他还能拍个中上,那诗歌的话,他肯定垫底,到时就坐实了此人欺名盗世,无真才实学的事实。
“怎么?不敢了?哼哼!”
见步儒沉吟良久都不敢答应,王子蒙咄咄逼人的嘲讽道。
步儒环视一圈,见席间的秀才和围观的群众皆盯着自己。
这个时候退缩,更会丢人,于是他握紧拳头,咬咬牙道;“好,我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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