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城墙。
“咚——咚!咚!咚!咚!”。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负责看守赵江的几位兵卒从睡梦之中醒来,挣扎着爬起来,闯入湿漉漉的雨中,睡眼惺忪往下望去,赵江还在。
年轻兵卒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向天空望去,漫天和灰烬混合着湿漉漉的雨滴,落到城墙上形成一块块斑点,从远处望去,仿佛下雪了一般。
“头儿,五更了!那道士还吊在城墙之上,继续浇金汁吗?”
“浇!这群贼人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屡次率兵攻伐我们西岐,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我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阴影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声音里满是对商军的愤懑和仇恨,年轻兵卒知道头儿的两个儿子先后去世,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捏着鼻子,走到一处陶缸旁,这座大缸半嵌到马道旁,还未走进,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所谓金汁,乃是将粪便收集起来发酵,用大火煮沸,掺入砒霜、石灰、辣椒面等刺激物的守城器械,在敌人攻城时用陶罐装着,砸向敌军,烫伤敌人,即使敌人侥幸活下来,大量的细菌和病毒顺着烫伤的伤口进入身体,足以将任何一个精壮的士兵击倒。
此刻正值五更,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年轻士兵懒得再起火煮沸金汁,捏着鼻子舀了一瓢,晃晃悠悠来到城墙边,顺着绳子浇了下去。
城墙外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年轻兵卒叹息道:“这位仙人,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冤有头债有主,以后报仇不要找我。这些都是大人们的命令,不要怪我,我如果不照办,我的头颅当时就能挂在城墙上陪你作伴。”
“唉,打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我不想死,我家里还有老娘!”
空中一道模糊的光阴急速掠过,这些士兵肉眼凡胎,并未看清。浇完金汁又躲进城楼的房檐下,挤在一起睡觉。西岐城下,岩浆早已凝固,坚硬得仿佛钢铁,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硫磺气味,张小怂和闻仲从阴影之中走出,望着城墙上吊着的身影,窃窃私语。
“闻仲师兄,那位是赵江道兄吗?为何污浊不堪,恶臭逼人。”
“我来确定一下。”
闻仲额头之上的竖目睁开,射出一丈长的白色柔光,照耀着赵江的脸,见他被捆仙绳吊在城墙之上,泥丸宫被符咒封印,一身的修为全被封住,周身上下满是金汁,皮肤烫得紫红一片,口歪眼斜,脑袋上、脖子后起了许多血泡,麻麻赖赖堆成一堆,看了让人作呕。
正是赵江!
闻仲和张小怂同时沉默了,闻仲将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浑身骨节如爆豆一般,掐住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冲动。张小怂伸出手,一颗背生双翅的五彩种子凭空而生,扇动翅膀摇摇晃晃直奔赵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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