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河神神通如何,发起怒火来后果不堪设想,单单是村民们自身也没法摆脱对河神庇佑一方的依赖。
于是乎,白云寨开始实行抓阄抽签的方式为河伯选妻。
每年,“河伯娶妻”也就成了白云寨大大小小村落的一道劫难,每一个家中有女儿的村民祈求不要抽中自家女儿。
“怎么就抽中了自家小妹!”
一路上,云木心情很差,尤其是回村后,村民们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怜悯的目光更让他心中憋屈,不身处这个万恶、野蛮的世界,永远也无法体会何为“黑暗”。
到了家,云木匆匆将老牛赶进牛棚,随后直奔堂屋而去。
还没进屋,云木就听到了云母低沉的哭泣声,听那嘶哑的嗓音,应该是哭了很久了。
一进屋,云木就看到云老汉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主座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很显然,曾经参军入伍的云老汉比起常人更加沉着冷静。
一旁的云母哭成了泪花,涕泪横流。
倒是一旁的小妹云月没有哭泣,反而不停地安抚着云母,乖巧懂事的让人有些令人心疼。
“大郎,你终于回来了,你家小妹她...呜呜呜...”
云母见云木回来,神情更加激动,老泪横流。
“哭什么哭,头发长见识短,一天天就知道哭!”云老汉有些不耐烦云母无休无止的哭泣。
“娘,我在路上听人说了,您先别急。”
云木连忙近前安抚云母,随后目光落在自家小妹身上。
小妹云月一袭碎花裙,简单地扎了一个辫子自然垂落,容貌清秀可人,虽年不过十四,看眉宇间还是能看出,这丫头是个美人胚子,他日非必是风华独秀,不说倾国倾城,至少白云寨十里八乡少有人及,也难怪狗子、铁柱这些狗东西整日惦记着。
“哥,你快安抚安抚娘,又不是什么大事,侍奉河神也不是死路一条,之前也有许多姐姐回来省亲,只要我够乖巧听话,讨得河神欢心,以后说不定吃香的喝辣的...”
小妹云月看起来丝毫没有伤心难过,相反在她天真烂漫的目光中似乎还有几分“憧憬”。
云老汉一家人沉默了,谁都明白,这是自欺欺人,可是谁也没有揭穿,就连哭啼不休的云母也停止了哭泣声。
云木想说什么,可是接下来,小妹又开口了。
“哥,咱家有钱了,听说河伯庙会给咱们家一笔丰厚的彩礼,到时候哥你也能讨一位漂亮的嫂子...”
“嘻嘻嘻,外面人都说大哥有时候脑子不灵光,讨不到媳妇,哼,他们有眼不识凌云木...”
“我知道大哥大智若愚...”
......
没有觉醒宿慧前,云木前世今生记忆交织、碰撞,平日大多数时候与正常人无异,不过偶尔脑子就会时不时迷迷糊糊,落在旁人眼中,云木就显得有些痴傻。
哪怕平日里云木显得很正常,甚至比同龄人更加聪慧,然而,乡野之人多嘴碎,久而久之,云木就在十里八乡出了名。
正所谓人言可畏,为此,云父、云母都曾为云木能不能讨到心仪的媳妇而发愁,显然,小妹也牢牢放在心里。
“哥,咱家有钱了...”
耳边传来妹妹碎碎念,觉醒了宿慧,内心强大的云木破防了!
上一世,云木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亲人”,在那个“少子化老龄化”的时代,越来越多人的不愿意生育后代,为此,各国各地区不得不采取相应措施防止人口锐减...
云木就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诞生。
他从“胚胎工厂”出生,经社会化抚养长大,“父母”对他而言只是染色体提供人,仅此而已。
就连上一世的姓名,那也是随机抽取,丝毫没有任何意义,比起这一世的“云木”中蕴含的殷殷期盼,那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扔进垃圾堆都不觉得可惜。
这也是为何两世为人的他毫无隔阂接受、认可“云木”这个名字以及背后家庭的原因。
家,多么温暖人心的字眼。
“哥,咱家有钱了!”
云木脑袋仿佛被巨物撞击,脑海一遍遍回荡着小妹的声音。
不由得,他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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