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平县衙的仵作是个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打扮和简清不相上下,都是寒酸得要命,也是一件破羊皮袄,用一根绳子在腰间一扎,一条单裤,用以御寒。
尸体被放了下来,地上铺一张草席,客栈里找来了几个多枝铁质的烛台,点上了蜡烛,将庭院这一方西北角上照得透亮。
简清朝后退了一步,衙门里的仵作,她的同行开始验尸了。她还是前世在影视剧里看到过古代的仵作工作,今日亲眼所见,也算是长了见识。
“正面:头有发髻,发长约一尺二寸,顶心……两眼闭合,鼻无异常,口开,齿微咬舌出齿间二至三分,口吻两角有吐涎沫,两手虚握大拇指,两脚尖直垂下,两腿上有血荫……”
仵作一边验尸,一边大声念唱,旁边有个小吏在记录,简清凑过去看时,他一躲,避开不说,狠狠地瞪了简清一眼。
阜平县令名叫高巍,年约四十,看上去还很年轻,留着一寸许的山羊胡,边听仵作念唱的时候,边不停地用手抚摸着,看上去应是很爱惜。
验尸约有一个时辰,一直到了天大亮,蜡烛都可以撤了,才完事。
高巍叫了叶希平的管家来问话,“叫什么名字啊?”
“回青天大老爷,小的名叫叶全,跟我家老爷十二年了。”叶全跪在地上,边回话,边抹泪。
“你且说说,你家老爷是如何死的?”
阜平县也不大,客栈里出了人命,死的还是个两榜进士,朝廷七品命官,消息就跟瘟疫一样,很快传遍了十里八村,此时,客栈后院的墙头上都爬了人,探头往里看热闹。
客栈掌柜的,店小二等,也顾不上院墙有没有可能会被这些人蹭倒,顾不上去撵人,一个个就跟霜打了的茄子,耷头耷脑的,等着被县尊大人问话。
真是要命啊,眼见着要过年了,出了这样的事!
“昨儿晚上,小的已经睡了,半夜里头,听到隔壁老爷的屋里有响动,小的以为老爷这大晚上的了,还在念书,天儿太冷了,小的贪睡,就没有起来……要是早知道出这样的事,小的那会儿一定爬也要爬起来……”叶全要哭起来了。
高巍咳嗽了一声,叶全忙止住了哭,抹了一袖子眼泪,接着道,“小的正要接着睡,就听到了一个声音‘燕王殿下给你这个机会,你别不识抬举’,小的一惊,正要起身,突然,鼻子里不知道吸进去什么,就睡死了去。”
接下来就是,店小二回话了,“小的每日里五更天起来打扫庭院,今日一大早也一样,才起来,就看到这棵大枣树下晃悠悠是个什么,小的过来一看,居然吊着个人。”
“嗯!”高巍又摸了摸胡子,环视众人一圈,“你们谁看到死者上吊的过程了?”
简清眼皮子一跳,抬起眼,看了高巍一眼,难不成这昏官要这么轻而易举地判叶希平是自尽?
见无人回答,高巍果然道,“如此看来,死者是自尽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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