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牢里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应天府没有宵禁,城中灯火通明。
赵二将马车停在路口,看到简清出来,忙驾车过来,“你现在跟地牢的缘分可真深,哪天不去一趟,你都睡不着觉是不是?”
简清没有坐在车轿里头去,而是和赵二并排坐在一起。
赵二朝她看了一眼,“怎么?案子破了,为什么不高兴呢?我今日听我哥说,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这桩案子,连皇上都知道了,说这么快就破了一桩大案,乃是我朝头一份呢。”
简清沉默不语。
赵二与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对她也有所了解,知道她是在为沈朴过不去,道,“你也别难过了,所有的案子交由刑部核查后,如果当判死刑,将由皇上进行勾决,那也等到秋天去了,在此之前,沈朴会一直在牢里待着,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若是其中发生什么事,皇上就有可能大赦天下,你想想,是不是还有转机?”
简清凉凉地朝他看了一眼,“杀人偿命,亘古不变,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是盼着沈朴能够免罪呢?如此一来,对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若是不能警醒世人,将来,只要是有这样的事发生,不报官,不立案,都选择自己报仇,天下不就乱套了吗?”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就是这个道理。沈朴若是普通人,没有那一身功夫,他就是想报仇也没这本事。但,他为什么会习得一身武艺呢?
简清猛地掉头,再次朝应天府大牢冲去,到了门口,亮出腰牌,“快,我要去女牢!”
女牢里,几个女狱卒围着炭盆在喝酒,简清抓了其中一个,“安婆子被关在哪一间?沈安氏,就今天被关进来的那个。”
“那边,直走,左拐,第一间就到了。”
简清顾不上批评这些不负责任的狱卒,她赶紧冲了过去,牢房里的墙上已经挂着了一个人,简清急得快跳起来了。赵二抬手就扔了刀出去,将挂在窗户齿上的绳子给割了下来,安婆子落在地上,摔得咚地一声响。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狱卒,那几个围着喝酒的女狱卒赶紧过来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把牢门打开,看看人死了没有?”
旁边关押的人道,“应还活着,才挂上去没多大一会儿。”
狱卒听得这话,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毕竟,“畏罪自尽”对狱卒来说,实在是太寻常不过的事了。
一个女狱卒开了锁,走进去,用脚尖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死了没?没死的话就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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