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叹了一口气,按在剑柄上的那只手移向握剑的手,拉住了青衣的手腕。随即两人的身影一同消失,房内只留下物品散落惊起的灰尘。
……
箕尾山。
虽然不明白芫芜严词拒绝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文元意识到他不应该再继续提起要她去杀人的话。
可是显然阿囹并没有意识到:“洛清漪不可以,换成京墨呢?”
她只以为对方不愿意答应是因为洛清漪修为高深,她不愿意为了箕尾山犯险。
谁料芫芜闻言嗤笑一声,虽然被斗篷帽子遮着看不清脸,却也侧身面向她:“你当真是文元的女儿吗?”
“你什么意思?”
“箕尾山中能长出你这样的异类,着实罕见。”
“你……”
“小姑娘。”芫芜接着道:“向别人提出要求之前先问问自己有没有资格和底气。茫茫三界并不是只有箕尾山这么大,没有谁能保证你可以永远活得这么无忧无虑。”
“阿囹鲁莽。”阿囹还欲说话,这次是被文元制止住,“并非有意冲撞阁下。”
缘何没有继续接话,而是道:“你最好不要将心思打到净神草上。”
文元身躯一震。
“本以为你和京墨和青衿门那群臭修士不一样,原来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文元反应慢了一瞬,话已经叫阿囹说出来了。
他下意识地护到了她前面,却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场景。
“阁……”
语音刚起,一股凉意从脖颈处传来。
“阿囹!”没等凉意转变成痛楚,他反应过来立刻出掌,欲将上邪震开。
可是却忽略了自身的情况,一掌推出,被反弹出去的却是他自己。
“父亲!”阿囹被横在脖颈处的长剑钳制住,只能痛喊出声。
“阁下息怒!”文元的身体再次摔倒了一根石柱之上,落地之后朝芫芜大喊,“阿囹年少无知,请阁下手下留情!”
上邪停在了女子白皙的脖颈处,似触非触。不断有血迹从中溢出的约莫一寸长的伤口,是她自己冲到了剑刃之上留下的。
“净神草长成之日立刻全部奉上,还请阁下绕过阿囹年幼无知。”见上邪并未继续动作,文元才有力气继续求情。
“父亲……”红衣女子泣不成声。
芫芜没有回应,在哭声和求情声中过了片刻,长剑自动离开了女子的脖颈。
……
后来不知过了几多岁月,彼时和现在相比,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阿囹再忆起少时时光,这一幕总是会首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荒芜冷硬的石林,浑身裹在黑斗篷里的神秘人……以及,几乎匍匐在地上求饶的父亲……
她总是会笑着道:“所以说尊主对我有大恩,连真正开始长大都是她教的。”
而对面的章柳则会应道:“不止对你,对我,对当初箕尾山老幼和我族全部生灵都有再造之恩。若非几位尊主,如何能出现此间场景?安稳和乐四字,仍旧会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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