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先坐,等朕把这篇大字写完!”
赵桢依言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圆凳上,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略显烦躁的情绪。
殿内极为安静,当值的宫女太监都被撵了出去,只有张福全跟在景衡身边伺候着。
天气和暖,鼻尖是柔和好闻的果香,耳边传来沙沙的落笔声。
若是有那闲情,这儿倒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赵卿为何如此看重弘儿?”
景衡突然问了一句。
赵桢仍是垂着眉眼。
“合眼缘罢了!”
景衡搁了笔,接过张福全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从顾璟弘那里要过来的那把匕首。
“赵卿的刀工如此了得,这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赵桢不知可否地笑了笑。
“朕的时日无多,有赵卿这番心意朕也就放心了!”
说着话,景衡抬眼死死地盯着赵桢。
只见他仍稳如泰山的坐着,脸上表情也没有意思变化。
景衡瞳孔一缩,事情果如他所料!
“朕身中剧毒,赵卿似乎并不意外!”
景衡也不再绕圈子,索性摊开了说。
赵桢轻笑出声,抬眼满脸讽刺地道,“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身边的人!”
眼神一转,赵桢看向垂着头站着的张福全,“无根之人果然无心,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张公公也下得去手!”
景衡心中大骇,强忍着去看张福全的冲动,放在案下的手已经攥紧了膝头的衣摆。
“你不必挑拨离间,朕也没有要问罪的意思!”
景衡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几口,茶叶的苦涩在唇齿间晕开,他收敛心神,起身缓步踱到赵桢身边。
赵桢看着面色红润的景衡,满脸同情地在心中叹息。
景衡突然执起匕首,未曾沾染血色的利刃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寒光。
赵桢不动声色地戒备起来。
“赵卿不必紧张,朕只是看一看匕首是否锋利!”
景衡笑道。
他反复地抚摸着匕首的利刃,只是一把简单的匕首,他却是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突然,血色在景衡的掌心晕开,滴滴答答的,很快在地上留了一片血迹。
刺鼻的血腥味传了。
赵桢闭上眼睛,捏紧了藏在手心里的荷包。
“果然锋利无比,是把好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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