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人最是明白,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之间脆弱的母子之情。
李解看到前方等在在门口的昭贵妃,脚步一顿,随即走过去,越过她进了宫殿。
昭贵妃也不敢生气,挥退了左右,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李解。
“你让孤进宫,有什么事儿?”李解声音平淡,平淡得就好像他正在和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说话。
昭贵妃表情有些僵硬,不过到底十多年来,都是这样,她也没了愤怒。
“那个,束御,你今年也不小了,瑟瑟也十八了,还有几日就过年了,她都十九了。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看,要不要过年后挑个时间,把你们的婚事儿给办了?”
昭贵妃说完,不免也有些无奈。
不管是民间还是达官贵人,有哪一个母亲像她这样,让儿子成婚都这样诚惶诚恐的。
唉。
“母妃只是想说这个吗?”
“啊?”昭贵妃对上李解的目光,心虚的移开了,“那个,母妃也是有些想你了。你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景仁宫了。”
说完,她又眼巴巴的看着李解。
若是让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惊到。
这被人歌颂母慈子孝的母子俩,分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婚事不急。”
他的父皇有多忌惮他,李解不是不知道。
他一成婚,甚至若是有了孩子,对他、对右相府,都不会是好事儿。
这件事,他和凌盛林那只老狐狸是商讨过的,只不过这件事,他无意与昭贵妃细说。
昭贵妃或许迷惑父皇的本事不小,可是对于朝政,那是半点儿不通的。
况且十五六过去,还没有成为皇后,他这个母妃可能对父皇也没多大的吸引力。
“束御,你都二十六了,你不急,瑟瑟也急呀。你让别人怎么看她?”昭贵妃急了。
她都想要抱孙子了,贤妃每次来,都会和她说两句安阳的儿子,听得她十分的羡慕。
“束御,瑟瑟那么好一姑娘,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她若是再不嫁,面对的只会是流言蜚语。”
“谁敢?”李解抬眸,眼中戾气浮现,“母妃若是听到这样的言论,自当杀鸡儆猴。孤和未来的太子妃,岂是他人可以议论的。”
李解站起身,“儿臣去偏殿待会儿再离开,母妃不必多言了。”
“束御!你、你是不是被什么贱蹄子迷了眼……”
昭贵妃的话猛地一顿,只因为李解回头,眯眼看她。
谁能想到,嚣张跋扈惯了的昭贵妃,最怕自己儿子这种表情了。
“母妃!”李解唇角上扬,似是挂着笑,落在昭贵妃的眼中,却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孤若是心悦谁,那么他表示天上的仙也比不上的人。不过母妃放心,凌瑟是孤的未婚妻,是孤未来的太子妃,这一点不会变。贱蹄子这种话——母妃以后别再乱说。”
说完,李解甩袖离开了景仁宫,甚至连母慈子孝的戏码,都不想要和昭贵妃继续扮演下去。
走出老远,李解才降了速度,随意瞅着宫中的冬景。
红墙绿瓦被白雪掩盖,少了一丝奢华庄严,令他眉目舒展开。
“禹歌,本公主再说一遍,不该说的你不能说知道吗?若是让人知道,本公主给少国师下药,定是会被斥责的。”
李解脚步一顿,目光望向假山。
原是为了清净走西侧门,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这说话的人是……安平?
“公主放心,奴才不会乱说一个字。”
李解突然抬头看着假山之上,在那个位置上,沈之行正坐着看着旁边的湖面。
李解冷嗤,这个场景,倒和刚才自己与那位容华公主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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