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粉之毒慢效,会使面颊发红耳目尽赤,待发作便神仙难救。以后不要用了,家里的也丢掉吧。还有这个。”
张军踢了一脚那块看上去脏兮兮的软木。
“那,那奴奴以后如何去见人?”也是,这个时代,大家都这样,平时串个门儿约个好友什么的,你不弄头发不抹脸的,容易被人感觉你没礼貌不尊重人。
“无妨,”张军洗了洗手。一块肥皂已经用没了。
“明日全家搬去凤翔,以后家里就是这个样子,随别人说去吧,你是主母,哪个敢诽议打屁股就是。”
“明日就搬了么?”
“嗯,明日搬吧,凤翔还有要事需做,长安非我久留之地。”
“以后还回来吗?”
“不回了,你把此间事务交待一下,能卖的卖掉,该散的散了吧。”
“……是。”
“不要不高兴,这里必竟要受他人管制,凤翔是某的封地,无须理会其他,活的总要痛快些。”
“奴奴只是有些不舍。”
“旧物不去新物不来,没什么不舍的。家里的人若是在长安有家眷的,不想走的许些财物把人放了,想走的就一起走。”
“好。田庄也不要了么?”
“不要了,卖了吧,也难得打理,又不是缺少的东西。”
家里肯定有田庄张军是清楚的,他的级别职田最少也有七八百亩地,还有封赏所得,一千来亩轻轻松松。那些相公哪一家都不会低于两三千亩。
只不过他以后肯定是常驻凤翔了,这边的地打理起来也是麻烦,索性也就不要了。
在凤翔想开多少地不行?
“取了剪刀来。”张军擦了擦手看了看大娘子,叫一个婢女去拿剪刀。
“要剪刀何用?”大娘子站起来去铜镜前照了照,吩咐另外一个婢女收拾倒水。
“先不慌,她们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做活。我给你三人剪剪头发,太长了。”
“啊?”三个人都一脸呃,惊恐,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两个婢女都要哭了。
“不要慌乱,头发与指甲一样,都是成长之物,自然需要打理。此与孝道并无关系。孝在心,在于行。”
“你,你剪发了?”大娘子指着张军问,打量着他的头发。
“尚未,不过此次回了凤翔就要剪。军中诸将士都要剪。”
“为何呀?”
“碍事,清洗不及便会发臭,会污染伤口,本来无事之伤从而要了性命。”
“头发剪了,我耶耶会不会发怒?”大娘子思索着问。
张军及时收取信息,这个意思,应该是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要不然她不会问她的耶耶,而是应该说舅舅。
唐代的儿媳妇大多管公爹叫舅舅,管婆婆叫姑姑。如果张军的父母在世,做为人妇,大娘子应该先提到舅姑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张军心里一松,但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滋生。
“不说与他就是,你远在凤翔怕什么来?”
“嗯。”大娘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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