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在孕妇发布的视频下面有留言过,但是没什么人理会。”视频切割成两半,另外一半贴出打码了的ID发布的一条留言:我当时在岸上,人家姑娘分明是在救人的。”可惜的是,这条评论却被排山倒海来的指控掩盖了。
她看完了群里面所有的链接,其中还有一些知名大V转发的,点开评论,70%都是表达对她的同情跟钦佩,也有部分中立的跳出来指责曾经引战的网友和是非不分的键盘侠,粉丝炮轰墙头草一般的网友,也有声音攻击孕妇事实没有查清就将视频发出来。
有心思缜密些的抓住那句‘你死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也不会得到任何惩罚,更不会良心难安!’,并对万万身穿的校服进行扒址,猜测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看不开。
时怛用半个多小时看完了所有关于自己的最新的新闻,抱着满腔的惊疑与猜度拨通迟律师的电话。
“迟律师,这些委托,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情。”
“解宋找的我,发布的那些证据也都是他提供的,我以为是他代你出面呢。”
一阵默然,时怛久久回不过神来,房间内陷入死寂的沉默。
“时小姐?”
“他是什么时候找你的?”
“三天前的下午。”
他回来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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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迟律师发布了第一条声明之后,冯正礼就遭受到了部分网友的攻击,加之这一条,更是让他陷入舆论漩涡,已经贩卖出去的书籍也遭到近五成退货,预定版的比之更甚。
而在两天之后,时怛也收到了复职通知。
在她恢复直播这一天,《我不是旅人》官博转发了迟律师的声明,标题只有一句——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固然不能排除有广告的意味在,但是,网友确实会将时怛所承受的冤屈,转化成同情、愧疚、欣赏,再赋予节目跟她本人更蓬勃的生机!
解宋跟景明因成功抓获洪梧连环虐杀案的凶手,受到两市嘉奖。
至于关于万万被霸凌的那些事件,有网友扒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时怛已经无心再理会了。
一切,尘埃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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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她买了一束白菊,一份甜到让人发腻的马卡龙,坐上前往古刹的地铁,去祭拜曾在她生命中短暂出现过的人——纵使她为自己带来了一场灾难风波!
时怛站在一排排骨灰龛前,面前的,正是不久之前还跟自己哭诉苦楚的小孩。
她穿着黑色的连身裤装,头发随意拢在脑后,将口罩摘下。
这件事的余热还未过去,关注她的人依然很多,对于走在街上被人认出的那幅景象,时怛从内心深处抵触。
她启唇,声音平静,语气却有些复杂:“不知道你后不后悔。”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我想,大抵也会是最后一次。”
她静静地与玻璃后头那一张笑得勉强的稚嫩面容对视着,尽管在世前的她并不鲜活,但胜在能哭能笑,能选择将来脆弱或坚毅地活着,而不是变成一个物件,永远蜷缩在一个又小又黑暗的坛子里。
“没能救下你,我心中确实过不去那道坎儿。但我还是庆幸,我活了下来,你也可以怪我自私。”
“如果也对我留有歉意,别来我梦里找我了。”
“若是在下面也有不开心的,吃点甜的,新口味,希望你喜欢。”
她弯腰,鞠了一躬,戴上口罩,旋身走出功德堂。
回到城区,出了地铁站,她进入一家商场,在专柜里选了一只清淡的男士香水,又上楼挑选一套男装,选购好之后,正要离开商场,途径一家书店,忽然又折回来。
店里点了香薰,闻不到书店常有的书香气,暖黄色的顶灯照射着一格一格的书架,书籍繁多,琳琅满目到叫人看挑花眼。
时怛走到历史那一区,找来《南京大屠杀》,《拉贝日记》,《一百个人的十年》,又到其他区挑了一本《阮陈恩静》和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抱着五本书前往结账台。
她并非闲逛,而是有目的性地挑选,所以全程花费不过十来分钟。
翌日一早,洗漱完毕,时怛吃过早餐,出发前往超市,满满当当买了两大购物袋。
回到家中,绑起头发,戴起围裙,找出做蛋糕所需用到的工具清洗干净,开始今天的任务。
上午的《世景小区》烟火气充足,窗外飘来早饭的香气、摩托或汽车的引擎,邻里说话的声响。
她把买回来的一盒新鲜榴莲打成泥,混入蛋糕底液里,拌匀后放入烤箱,趁着这期间打发奶油,洗净樱桃与草莓。
任务进程过半,阳光从起初的淡黄深刻成金色,肆无忌惮地洒在屋子里它想要停留的角落,温度上升,她额上细细的胎毛渗进了汗液,被阳光所照,闪烁着淡淡的晶亮。
烤箱叮地一声结束了自己的工作,时怛洗净手,戴上手套将完成好的蛋糕底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一旁冷却。
她的头发已经松了,几缕发丝垂至脸颊,或多或少阻挡了视线,但忙于将草莓对半切开的人并无暇理会。
待得蛋糕底盘冷却,将打发好的奶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涂抹得平整,然后依次放入樱桃跟草莓,把巧克力液装入迷你号的裱花袋,写下两行小小的文字:知足常乐,平安康健,我亲爱的法医大人!
抿着唇,时怛呼吸都变得轻了许多,写字的时候十分小心翼翼,深怕哪一下下手重了,破坏了蛋糕的美感。
蛋糕这一步做好,放入冰箱,她捏了捏僵硬的腰身,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中午一点。
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的人,收到一条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回复:有案子,要出警了,剩下的中药记得喝了。
她麻利地敲下文字:记得,注意安全,下班了早点回来。
随意解决了午餐,她把他炖好的中药从冰箱拿出,加热了后皱着眉喝掉。
她的腰已经没事了,一共五剂中药,一剂煲两次早晚各喝一次,每剂都是他事先过来煲好,若是没有时间来,也会在他家炖好了再拿保温瓶带来。
除了自己直播时,时怛其实蛮闲的,不愿意他花费自己的时间去做这些事,还不如让他多休息,但他嫌她不会看火掌握剂量,防着她自己下手,所以药直接放在他车上,炖一包才拿一包。
中午两点多,她开始清洗早上购买的食材。食材种类繁多,堆在厨台下边,占据了一整个角。
解宋三餐不定时,所以她有时间就会做一些养胃的汤水,或者做其他汤的时候放几粒花椒进去。
今天买了半只老鸡和一只猪肚,时怛先用生粉跟白醋反复把猪肚搓洗净,然后把花椒、姜片放进鸡肚子里,将鸡塞进猪肚,滚水下锅。
汤料处理好,又去烧了壶开水把碰过生肉的砧板、刀具跟洗碗槽烫过。
因为怕浪费,所以荤类她没有买太多,一个猪肚鸡,还有一个濑尿虾,另外再做一个腐乳空心菜,其他的食材都是放冰箱改天再做的。
濑尿虾因为是新鲜的,所以还很是生猛,时怛洗的时候不敢直接用手,只撒了两勺盐在篮子里反复摇晃,用水过滤之后又用白酒再摇一遍,约莫也干净了,后面就是各种洗蔬菜配菜。
一个猪肚鸡炖了两个钟,她从烈焰当空,忙到斜阳往西去,所有的配菜都准备好,汤也做好,才脱下围裙,清洗水果,坐在沙发上中场休息。
拿起手机看微信,他并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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