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无边的黑暗中,青铜门屹立在世界的尽头,它仿佛在黑暗中沉眠千年,渴望苏醒却无法睁眼。
卡西奥佩娅将希维尔的刀刃,嵌入大门正中的锁眼凹槽。这把古代神器,原是这钥匙。金色的光芒,在线条交织而成的符文脉络中亮起。
泛起的金光打在希维尔的身上,贴身的鱼鳞甲胃在光芒中,璀璨如星河闪亮,光芒照亮了卡西奥佩娅的脸,那脸上涌现出一种交织着狂热与恐惧的复杂表情。
地底传来沉闷的隆隆响声,像是有千万只机括齿轮,在大地深处撞击回响。
卡西奥佩娅的举动触发了某种机关,攀附在青铜门上的巨蛇缓缓的睁开双眼,金黄的竖瞳,在黑暗中亮起。
卡西奥佩娅看向那双黄金竖瞳,那金黄中,她看到了自己纤弱的身影,颤栗不止。
“凡人,你的无礼,惊扰了这里的尊者,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巨蛇张开嘴,吐露蛇信。黑暗中,它黝黑的鳞片如同战神的铠甲,满口的獠牙,森然冷锐。
它口吐人言,古老的恕瑞玛口音在空气里嗡嗡作响,像从地底的深井中传出一样。
黑色的巨蛇从青铜门上蜿蜒而下,竖瞳的眼睛凝视着卡西奥佩娅,卡西奥佩娅浑身冰凉,仿佛血液都在凝固。
“滚开”,席恩大喊,声音却化作无人能懂的咆哮,他高高跃起,从天而降,烟尘弥漫中,挡在卡西奥佩娅身前。
“愚蠢的凡人,你们对世界一无所知,你知道你正在冒犯的是谁吗?”,巨蛇森然道,语气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在我行走于这片沙漠的年代里,就连太阳之子,沙漠的皇帝也要对我以礼相待”。
它张开大嘴,毒牙吐露,向着席恩与卡西奥佩娅咬去,腥风起,席恩与卡西奥佩娅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仿佛身负万钧之重。
席恩无比艰难的转身,他一把抓住卡西奥佩娅,将她推向远方。席恩看着卡西奥佩娅的眼睛,他看到了清丽的眼眸中那久违的慌乱与惊惶。犹如那一年初见,他还未从军,她也未出阁,他们于田野间相遇,他骑着骏马,看着麦浪起伏中女孩,他看着她,如夜空澄净的眼睛,里面藏着同样的慌乱与惊惶。只一眼,便令他沉沦。
席恩被阴影笼罩,世界在狼牙交错的利齿间闭合。黑暗中意识丧失,一切归于虚无。
卡西奥佩娅摔倒在地,看着被巨蛇吞入的口服的席恩,突然间她觉得不那么恐惧了,她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夏天她和姐姐在乡下的庄园,她看着那个骑马而过的男孩,那时,他的微笑,慌乱了她的青春。
那个时候,世界多么单纯,卡西奥佩娅心想,那时身边的人都如澄净的阳光,灿烂而明亮,像是一场梦。
卡西奥佩娅爬起来,她双手握着长剑,向着远古的巨蛇,冲锋而去。
希维尔说的对,面具戴久了,摘下时,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和面具一模一样了,我的血已经冷了。
“席恩,等着我...”。
细长的毒牙,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卡西奥佩娅身躯,那闪闪的鱼鳞甲胃,在巨蛇的獠牙下,被轻易洞穿。它用毒牙把卡西奥佩娅衔至口中,毒液就像强酸一样灼烧她娇嫩的肌肤,注入她的身体。
“咚...咚...咚...”,巨蛇扭动着身躯,它转过头,看着那厚重的青铜门,青铜门后,猛烈的撞击,如同巨神的战鼓,巨大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竖瞳蛇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该死,守护者的诅咒已破..他们回来了...”,巨蛇道。
它甩下卡西奥佩娅,随后高高跃起,然后猛地一头扎进地底,黄金铺就的砖石,炸裂飞溅,露出底下湿润的泥沙。巨蛇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一个转身便遁入地底,消失不见,只留下被沙子倾下填充的巨坑。
黑暗中,厚重的青铜门,发出隆隆的回响,数千年未曾挪动过的大门,此刻不断震动,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如同恶鬼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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