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水悄然涌出眼眶,滚落在鲜红血泊中。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呜呜……”报警的角号声突然响起,低沉悠长之音在空旷荒野里层层回荡,急切紧张的气氛随之迅速蔓延开来。
“撤!撤!撤!”远处有敌控弦声嘶力竭地叫喊,喊声中清晰传来他的震惊和恐惧。
援兵来了!悲痛绝望中的山六精神陡振,几近枯竭的身体里陡然生出少许力量,模糊的视线也在这一刻骤然清晰。
看到了,他看到了敌人的惊慌,看到南边有两个敌控弦正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打马回撤,看到近处有五个敌控弦停止了对安先生和阿魁、秃发的围攻,匆忙调转马头向南疾驰而去。
接着,山六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匹马,一匹他非常熟悉的枣红色的驮马,这匹马运载武器,覆盖在马背上的厚厚牛皮褡里尚有两口陌刀、十口横刀、五具一石角弓、一具一石四角弓以及十几袋箭矢。这些武器由他保管,今天早上醒来他还清点了一次,这是保命的重兵,不容有失。然而棋差一着,敌虏抢先赶到武川设伏,己方猝不及防,仓促应战,根本来不及分发剩下的这些武器,甚至连运载这些武器的驮马都丢弃了。事实上敌众我寡之下,这些武器能够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根本改变不了战局的发展,好在南边派出了接应队伍,关键时刻援兵降临,这肯定可以改变全军覆没的命运。
就在山六激动之刻,异变再起。
枣红马疯狂加速,四蹄腾空,似乎飞了起来。山六吃惊了,不是因为枣红马跑得如此之快,而是因为它正向敌人高速逼近。
这匹驮干什么?自寻死路?
山六疑惑不解时,答案出现了。
枣红马追上了敌人,首尾相连,就在这一霎那,枣红马上坐起一个人,抡起一把长长的陌刀,一刀砍在前马屁股上,势大力沉的一刀,砍得血肉翻飞。前马痛嘶,骤然失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力狂奔,马上控弦措手不及,只能趴在马背上,任由战马驮着他绝尘而去。
与此控弦并辔而驰的敌虏骇然变色,担心遭到背后追兵同样攻击,急忙拨马躲避,试图利用奔跑方向上的改变来拉开与追兵的距离,但这样一来他的速度下降,眨眼间枣红马便与他跑了个并肩。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枣红马上的人“飞”了起来,举着陌刀横向飞起,一刀砍下,身首分离,惨叫声刚到嗓门便嘎然而止,编发脑袋连同半个肩膀飞了出去,大半个喷血身躯坠落马下。
人在空中,刀势强劲,陌刀根本不受控制,砍断敌躯后,刀锋如电,又狠狠砍在马腹上,鲜血如注。
战马痛嘶,四蹄腾空而起;尚在空中“飞”行的人恰到好处,稳稳落于马背。这时枣红马已到极限,恰好操控之人“飞”走,顿时背上一松,随即调转方向跑了。
受伤战马完全失控,疯狂奔驰,冲着正匆忙迎来的五个敌控弦轰隆隆而去。
山六认出来了,瞪大眼睛匪夷所思,那个强大援兵竟是雁家奴,虽然之前战斗中雁家奴已经表现出强悍战斗力,但其真正实力竟强大如斯,还是让山六难以置信,有一种不真实感。如此恐怖存在,到底来自何方?
就在山六认出雁家奴震惊不已之刻,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痛彻入骨的惨叫,安先生的惨叫。
山六骇然变色,脱口惊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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