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原想将长乐放在地上,让丫鬟领她去找哥哥玩。可看见坐在窗口看书的徐二郎,她就改变了主意。
她将长乐一把塞过去,长乐瞬间就骇的不敢动弹了。徐二郎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对着怀中的小团子有些无从下手。
这可不是昨晚上,那时没想其他,情况紧急,他抱着长乐就回来了。现在抱着这么一个没多少分量却又软又糯的小团子,他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瑾娘权当没看见两人的不自在,顾自交代了两人,“长乐和叔叔玩一会儿,婶娘去上妆。二郎你看会儿长乐,照顾她的嬷嬷和丫鬟不顶事,我回头给她换新的来,这会儿你先陪着她玩。”
瑾娘坐在梳妆台前上妆时,窗口的两人已经自在很多。
徐二郎虽然没有陪玩,但手里的书却换成了一本幼儿看得画册。他随手翻着,长乐就眼巴巴的看着。她被画册上明亮的色彩和萌萌哒小人吸引住,已经顾不上在意叔叔的冷脸,也顾不上畏惧害怕了。
瑾娘点头,对这情况有些满意。
她是不太会照顾小孩子,但也知道,家中缺少男性长辈,小姑娘总会没有安全感,会自卑,也会不自信。
况且徐大郎战死了,以后十多年时间里,长平长安和长乐都要靠叔叔们帮衬,要徐二郎和徐三郎给他们做靠山。这种情况下,让几个孩子和徐二郎徐三郎亲近些培养培养感情,并不是坏事儿。
再换一个角度看,现在就让徐二郎带孩子,也是为以后他能独立带他们的儿女做准备……
瑾娘收拾妥当后,丫鬟也过来汇报说,徐翀已经领着长平和长安在前院等着了,老爷和夫人也收拾妥当,带着四姑娘往门外去了。瑾娘闻言让徐二郎抱上长乐,他们也一道出了门。
石家和徐府离得有些远,差不多一个在平阳镇最东,一个在平阳镇最西。
徐家世代习武,石家则是耕读传家。
因为两家一文一武所走之路不同,又因为徐父整日流连花丛美色,几十年如一日从不上进;还因为徐母沉迷诗书琴棋,空余时间都花在四艺上,很少回家探望父母,所以两府的关系并不亲近。
但尽管如此,石家的老夫人见着徐府诸人也是非常亲近激动。除了对徐父颇有微词,懒得理会外,石家的老太太拉着徐家诸位小辈的手,和每人都说了几句话,关怀备至,亲近体贴。
徐父被冷落了,也不以为意。早十多年这老太太就不待见他,虽然一开始为了让他对徐氏好些,老太太确实对他亲近了两年,但眼看这他不上进,而徐氏又接连生了三个儿子,彻底在府里站住脚跟,这老太太也懒得理会他了。
老太太对徐父尚且是这个态度,石家的老太爷对徐父的态度更不可能好到那里去。
他素来就看不惯这些打打杀杀的门庭,当初若不是他要去参加秋闱,却苦于没有盘缠,也不可能同意把满腹诗书的女儿嫁到徐家去——因为徐家给的聘礼丰厚,可以挪出一部分,给他赶考花用。
这事儿至今想起石府老太爷都有些郁郁,也因为花用了徐家送来的聘礼,就觉得在女婿面前总有些抬不起头。偏这女婿浪荡风流,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一样他看得上眼的……提起徐父老太爷就全身心不痛快,若非不得已的情况,真不想见这女婿一面。
对女婿不待见,石老太爷对几个孙儿却喜欢的紧。尤其听说徐二郎弃武从文,还参加了今年的科考,老太爷心里别提多高兴。
可惜前段时间他恩师病重弥留,他与几位师兄弟特意跑过去送恩师最后一程。一来一回三个月过去,使得他不仅没来得及参加外孙的婚礼,就连二郎科考,都没来得及助他一臂之力。
至今想起老太爷仍旧觉得遗憾,所以现在就把徐二郎叫过去,细致问了一番他的答题情况,估算外孙顺利通过童子试有多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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