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随行的吏部员外郎,也算这一行随行官员来不管年龄还是官职都是最大的了。至少在京中来人前,这位刘大人还做的了主。
甄仕远朝他抬手施了一礼,道:“有一事要同诸位说……”
“昨晚,苏巡按之所以会独自离开是为了引出豫州赈灾款贪污案的漏网之鱼,”甄仕远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悔恨,“只是没想到……诶!”
“甄大人不必懊恼!”有年轻人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
甄仕远抬头望去,望见那群京中官员中有个年轻官员开口了,那张清俊的脸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众,他认得这张脸,不是黎家那个黎兆又是哪个?见他开口,甄仕远本能的松了口气。他与黎家的交情还算不错。
“苏巡按应当不是死于刺客之手,”黎兆说着向那些倒地的刺客尸体望去,“苏巡按身手不凡,这种事苏巡按此前做过好几回了……”
他是指以身诱饵这件事么?甄仕远莫名的冒出了一个念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所以,这种危险的事做久了,终于出事了吧!
“不错,”那正低头验尸的仵作闻言站了起来,见他们这群官员说话,也不施礼,就这么望了过来,冷漠中有股说不出的傲气。
下九流的职业不少,如那些懂些阴阳玄术的脱掉下九流的壳子,成为阴阳司天师的少之又少。而仵作,显然不属于这些少数之中的一个,仍属下九流中的一种,甚至多数做仵作的都是贱籍,少有平民来做这种事的。
甄仕远一眼就看到了那仵作身上大理寺的腰牌,有些诧异:这仵作居然是个官身,他在大理寺时还未听过这号人物,没想到六七年的功夫,连仵作都有官身了。
不过既然能被赐予官身,这个仵作验尸的水准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刺客皆是死在一柄宽两寸,刃面窄薄的刀下,伤口俱在颈部,一刀致命。”那仵作说着指向扔在苏巡按尸体旁的刀,“是苏巡按的刀。从往常苏巡按反杀的刺客的手法来看,这些刺客应当是死于苏巡按之手,无一例外。”
“刺客的兵刃还未出鞘,”黎兆指向那些刺客手里的刀,接话道,“苏巡按的刀法极快,往往在对方还未出手之时,便已得手了。”
“倒是好俊的功夫!”有官员忍不住感慨了一声,不过才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了。这么厉害的功夫,这苏巡按还是死了。难怪人都说溺死的往往都是凫水的好手了。
“这些人是借了运送烟花的杂役的名头混进来的,”刘继泽接过手下递来的名册翻了翻道,“那些走到半道被杀的杂役人数与这些刺客人数吻合,且昨晚整个玄真观戒备森严,并无人出观。”他说着合上名册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所以,凶手一定就在这玄真观内。”
……
“官府是怀疑凶手就在玄真观里。”乔苒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制止了红豆想去打探的心思,“一个巡按死在这里,江南府一定要给个交待的,你去也是白去,没得还会被当做嫌犯抓起来。”
她与这苏巡按也不过见了一面而已,说为苏巡按的死伤心那倒不至于,只是想到他那时定要卖关子“走之前再告诉她”便觉得肚子里仿佛憋了一股气。
“像这种走之前再如何如何”这种话果然不能随便乱说。苏巡按这条线断了也便断了,眼下的问题是这件事若是给不了交待,整个玄真观都要出事。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她显然是做不到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见一见观主。”乔苒说着站了起来,接过红豆递来的幂篱,向外走去,“我们先下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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