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菱一回到家,正巧碰见常给大姐诊脉的郭大夫。郭大夫五十出头,留着山羊胡子,个子小,双眼朦胧,总让人以为他会随时睡过去。
何不碰碰运气?
“郭大夫,我大姐她身体可是有恙?”申小菱问道。
“暑热难耐,并无大恙,夫人放心。”郭大夫起身收着药箱。
“郭大夫,其实我还有一事想问问。”申小菱十分郑重其事。
郭大夫转身过来,问道:“申夫人请讲。”
申小菱屏退了左右,缓缓伸出自己的双脚,脱掉塞满棉花的鞋。
郭大夫连忙侧脸避开不看:“还请申夫人直说。”寡妇怎么还给外男看脚了?
申小菱一脸无辜,她指指脚,说道:“不知郭大夫可有法子将它们恢复成平脚?下雨变天就疼。跑起来又实在太慢。”
郭大夫错愕惊讶极了,扯着胡子一时说不出话来。活了一世,头一次听说裹了脚的妇人还要恢复成平脚?
“郭大夫?”见他发呆,申小菱试探着唤回他的神智。
“噢,老朽虽从未治这种病例,却也听我的师父说起过治疗折骨之法。”
申小菱凤眼一亮,喜出望外。地说道:“还请郭大夫试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悄悄寻了多年,都说是“闻所未闻”,
“只是——”你得先脱了鞋让我看,这合适吗?郭大夫说不出口。
申小菱哪里会不明白古人的这些忌讳,十分爽快地甩掉袜套,露出像是骨折了一般的雪白双足。
“郭大夫,我知道,医者有父母心,无男女心,请您看看我的足伤。”
郭大夫闻言,十分动容,低语一声“僭越了”便上前仔细查看,按压各处关节。
“依老朽看来,夫人这骨伤是新伤,并非陈年旧伤。应该能治。”
“当真?!郭大夫,如能治好,您要多少诊金都可以。”
“但——”郭大夫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老朽曾听师父说起过,这治疗之法十分痛苦,夫人既已适应,何必受这份苦?”郭大夫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坚持此事。
“恢复天足,是我多年夙愿,再痛再难,只要有机会,我都愿意一试。”
郭大夫叹了一口气,道:“这方法老朽只是见过和听过,并未亲自治过。容老朽回去再研读一下记有这方法的书籍。这并非寻常接骨,需要确定诸多事宜,一步出错,您将无法站立。”
“我知此事绝非易事,但也迫在眉睫,还请郭大夫费心。另外,这事还请您一定保密,切勿对他人言说,毕竟……”申小菱赤脚站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郭大夫忙深深回了一礼,道:“夫人放心,老朽知道轻重,绝不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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