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柳怀舟扑了过来。
“无妨。坐太久,脚麻了。”申小菱轻轻摇头。柳怀舟想着该为老师按捏,但男女有别,始终没有伸出手,只默默看着她,她竟然缓缓躺下去,干脆彻底躺在了地板上,舒展了四肢。眼神定定地望着天,眼眶是红的。
许久,她哑着嗓音问:“什么时辰了?”
柳怀舟看看小窗,天还亮着,也就是说,家里人要发现他们失踪,至少要等到天黑,甚至入夜。他道:“可能刚过晌午。”
对了,窗户!
“老师,您等我去看看。”他跳了起来。
可以从窗户逃出去!他先贴在门缝,确定门外没有人监守。再拖动木墩子堆到窗下,爬了上去,窗桓被订得死死的,用手指抠了抠几颗钉子,很难撬动。需要找到一个能撬动的工具。
柳怀舟在角落里仔细寻着。
申小菱躺在地板上,浑身又冷又疼。是自己的错吧。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说的就是她了。她缓缓坐起来,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臂。柳怀舟远远地看向她,两眼忽地发亮,跑了过来。
“老师,可否借您金簪一用。”
什么?申小菱恍惚着。
柳怀舟顾不得许多:“学生僭越了!”说罢,他伸手摘下了她的云鹤发钗。
很快,钉子撬开,窗桓被卸了下来。柳怀舟趴在窗口仔细观察。窗外和围墙之间,隔着一人宽的甬道。只要搭上一块木板就可以爬过去,翻到围墙之外。他搬来一块两尺宽的木板,搭了过去。围墙高,窗口矮,会滑动。
申小菱缓过了神,明白他在做什么。站了起来,也是先看看门缝外的情况。再悄悄走过来低声说道:“怀舟,用这一堆木头抵住它。”
木板固定住了。怀舟把金簪还给了她,悄声说:“老师,学生刚才唐突了。”
他爬到窗口,压住木板,不让它发出一点声响。
申小菱随便把发簪一插,提起裙摆,踩上木墩子,奈何脚小,爬木阶时很难稳住身形,她伸出手:“怀舟,拉我一把。”
柳怀舟犹豫了一瞬,将袖子拉长,隔住手掌,握住了申小菱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些繁文缛节!申小菱爬到窗口深吸一口气。抬抬下巴,示意柳怀舟往前爬。
围墙之外是一片泥泞地。这是好事!跳下去会不疼。柳怀舟从木板爬到围墙上,坐住伸手稳住木板,申小菱也爬了过来。柳怀舟又率先跳下去。踩一踩地,很软。示意老师也可以跳下来。
申小菱可没把握,谁让她是一双小脚。她趴在围墙上,手抓紧了墙沿,脸贴着墙皮,脚往下伸,一点一点地够着,最后才松了手。
“老师,我们快跑。”马车在正门不能去,他们必须另寻它路。
柳怀舟往前跑着,可申小菱根本跑不快,她就像踩着高跷陷进了沼泽里。脚撑不起她的步伐。她一把抓住柳怀舟的胳膊,由他拖着自己往前跑,身后留下一串花瓣般的脚印。
泥地之外是小溪边。该往那边跑?柳怀舟犹豫了起来。申小菱跑岔了气,一手按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不住地喘着。
“他们就在那儿!”
“老子说了这个娘们儿跑不远吧!”
王管事和三个库头追来了。
手里还拿着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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