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薛石隐眉宇之间有了一些情绪。申小菱分辨不清是忧还是愁。
“今日可是中秋?”她问道。
薛石隐看着她,抬手抚向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为何还说胡话?
突来的大手,让申小菱有些无所适从。袖风夹杂着一股香气,像是在哪里闻过。味道太淡,鼻子也不是很通气。这味道究竟是花香或檀香?
是那个时候!她想起来了。
那次去城南仓库遇袭,昏迷之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她一直以为是梦境中的幻觉。想不到,竟是真的有这个熏香。
那时候,就是他在自己身边吗?
申小菱傻愣愣地想着。忽然一个激灵,拉开额头上的手,却拽住了袖子问道:“丹儿呢?丹儿还好吗?她让九三带我回来了。她自己游回去了!”
薛石隐看向抓住自己袖子的双手,叹了一声:“你先养好身子,再找丹儿如何?”
她岂能罢休?仍不松手:“当时萧伯鸾来了,要让人下水来看。丹儿是不是死了?你快告诉我,你说过不会骗我!”
薛石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的,她死了。”
申小菱掀开被子,推开了薛石隐,下了地,随之而来的是足底钻心的刺痛。她没有摔倒,而是扑在了桌沿。
“你要做什么?”薛石隐拦住了她。“你的脚还不能站。”
“尸首在哪里?我要去看。”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臂,眼神竟平静无奇,语气却十分坚决。
薛石隐长长呼了一口气:“鹤喙楼的规矩,死士自毁面目。她临死之前,已毁了脸。”
申小菱冷笑:“我不信,她既然有功夫自毁面目,怎么就没工夫逃生?”
见她的思路十分缜密,薛石隐只得从身上掏出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这药,鹤喙楼的人每人都有一颗,卡在牙后。临死之时,咬破它,毒液会从脸颊内部开始侵肉蚀骨。”
见申小菱眼中寒意顿起。他继续说道:“你当年也有。我也有。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活着的。”
“我还是不信!”她又道,“既然脸都没有了,如何辨别她是丹儿?萧伯鸾很有可能取走了她牙齿内的药,来一个偷梁换柱呢?”
薛石隐将她按在鼓凳上坐下,才回答了她的问题:“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一个隐秘的标识。比如我——”
他取下发簪,漆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清冷的眉目之间更显无惧:“你记住了,此处,有一枚红痣。”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侧耳后三分处。
米粒大小的红痣像是烫手一般,申小菱缩回了手指。
“我真的不信!你们的标识,他们难道就不会知道?”她的手指来回揉搓着。
“不会知道。鹤喙楼只有我一人知晓。你也有。”薛石隐指了指她的右耳,“在这里。我将标识点在了你的耳朵里。你不是红痣,是一个白点。即便萧伯鸾将你的脸变成了田小菱,我也能认出你是我的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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