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菱并没有着急送东西。而是让柳怀舟先去了一趟官驿,递了一封信给萧伯鸾。
柳怀舟回来说:“萧指挥使看了信,让您今日申时送至老阳楼。”
申小菱沉吟片刻,吩咐道:“时辰还早,怀舟,你现在去,从家里的小厮里找两个会敲锣的。再弄些红布绸子,彩花纸来。”
她又唤来常清常静,带着小丫头们替她更衣梳妆。挑了一件黛绿色对襟直领袄裙,头顶玉冠,耳畔缀着玉丁香。
仆妇回话说,段叔和瑾娘来了。她没有见,只命二人与柳怀舟同在外院休息用饭。
晌午她也不敢多进食,只用了小半碗米饭,喝了碗青菜豆腐汤。又靠在贵妃榻上假寐了片刻。总觉得这光阴过得太慢,又将箱子打开,把东西按照大小先后顺序又码了一遍,才挨到了未时。
未时一过,两个小厮敲锣开道,四个小厮抬着套了红绸的箱子,走在最前,申家的银标马车居中,罗曼、柳怀舟、段叔和瑾娘等人随行。
罗曼还在车后撒了些彩花纸,让沿街的小娃娃追着车跑。围观的路人渐多——
“这申夫人又是唱的哪一出?”
“听说是给宫里做了贡品。喏,那箱子里装的肯定就是。”
“就这么一箱子,搞这么大的阵势?”
“嘁!这算什么?当年点珍阁还撒铜钱了呢。”
申小菱坐在车里,一个劲地揉脚。今时不同往日,这脚必须听话。她有些后悔,早上应当去请了郭大夫来诊治,说不定有什么法子能暂时止痛。
上了茶马大道,人愈发多起来。
只听见一人喊道:“唉哟!”
嘭地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掉了地。人群里有了一些惊呼声。马车也停了下来。
申小菱掀开帘子,不悦地问道:“罗曼,发生何事了?车怎么停了?”
罗曼道:“夫人不好了,箱子摔了!”
闻言,她急得一掀车帘,探出身子。果然有个小厮像是崴了脚一样坐在地上。箱子磕破了一个角。
她怒叱道:“都干什么吃的,还坐在地上?快打开看看!东西可摔坏了?”
柳怀舟立刻带着段叔上前,拆了红绸布,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箱子。围观路人皆伸长了脖子张望。
竟是一箱碎木末子。莫非摔这一下就摔成粉末了?
柳怀舟将手探进碎木末子里,摸了一摸。面带喜色:“老师,东西没坏!”
“快,快,拿来我看看。”申小菱还是不放心。
段叔有些懵,这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和他交的东西不一样。
也不敢声张,配合地也伸手探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啊!他又伸进去第二只手,在木头末子里碰到了柳怀舟的手,他还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
段叔一张老脸有些僵硬,看看柳怀舟又看看申小菱,挤出一个笑容:“东家,我检查了,好着呢!”
“段叔都说没事,那我就放心了。”申小菱假意抚了一下心口,坐回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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