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宫里头待了这么些年,一瞬间就捕捉到短短四个字里藏着的冷意,腿都差点软了。
我的姑奶奶,这位可不是你能拿捏得了的,若是他有意也就罢了,皇上太后全都乐见其成,只是您擦擦眼睛仔细瞧瞧这位爷像是乐意的样子吗?
燕玉这些年遭的拒绝还少吗,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昂起头张开双臂拦在姒郁身前,左手上准头极好的翡翠镯子没有一丝杂质,她声音娇蛮:“等会陪我去逛御花园。”
姒郁这才低了下头,眯了眯眼睛幽幽看她。
从燕玉的角度看,对方身姿颀长,下巴和露在外面的脖颈都冷白如玉,瞳仁漂亮得像是一颗浸过水的剔透黑玉珠子,里头像是有寒泉流过。
寻寻常常的玄衣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挺拔修长的意味,玄色面具上枝蔓横生交错,不仅有似有似无的邪气还平添让人欲罢不能的神秘。
她骄傲地想未来夫君就该是这样的人,要么温柔到极致,要么神秘强大。
姒郁转了转右手拇指上墨玉扳指毫不客气凉凉:“离本王远点。”
身边红砖高墙,秋风本就寒凉,王公公背后冷汗被风一吹整个人透心凉,他们一众人被堵在宫道上僵持不下,事情又耽误不得,他急得嘴上差点冒泡,一闭眼豁出去委婉道:“小郡主,皇上找荣安王有事,您要不先等等?”
燕玉拦在前面不依不饶,刚要发作身前人就冷淡:“本王的话不会说第二次。”
燕玉一僵,像是想起什么细长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害怕,她停了一会不情不愿让开位置,头上华丽金钗玉坠晃晃荡荡:“就这一次。”
她身后一群哆哆嗦嗦站着的仆从都不敢拦她也不敢劝她,心惊胆战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国舅爷一定会唯他们是问,猛然燕玉真的让开来还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这么听话,这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燕玉郡主吗?
姒郁径直抬步离开。
王公公在后面苦着脸给燕玉行了个礼,一甩拂尘挨个点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太监,撒气一般:“你,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王爷。”
那些低眉垂眼的丫鬟太监如临大赦,飞快跟在后面标标准准行礼:“奴才告退。”
人都走远了燕玉还瞧着,身后跟着的人大气不敢出,她气急败坏把手里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帕子往地下一扔,回过身子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下人眉间突然有怨气。
回回都是这样,她身份尊贵母家贵重,如何配不上一个手无实权被朝廷指使来指使去的王爷。
突然想到什么燕玉顺了口气,嘴角扯出一点笑来。
今日她进宫便是同姨母商议这件事的,等赐婚的旨意下来她就不信他还能抗旨不成。
想到这儿她平静下来,理了理裙摆和头上珠钗带着下人像只骄傲孔雀趾高气昂向宫门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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