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丝光亮起,百里就已经起床。
他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衣服,下楼到厨房,吞下一杯温牛奶和一片培根煎肉。他穿上皮腿套,披上外套,取下挂在壁炉附件的背包和长枪,吹了声口哨,换来猎犬,出门之后,大步走上通往荒野的道路。
他经过石桥,沿着木里松家一畦畦燕麦和大麦田向前,然后爬上陡坡,登上山丘顶。
贫瘠的山棱一片土黄,上空是云朵像羊群一样成群移动。猎犬在一丛丛欧石楠和蕨类间跑来跑去。少年百里跟在它后面下了山,走到河畔。
他们沿着河往上游继续走了一个钟头左右。
沿途,百里心情沉重。
他今年十五岁。双亲早已去世,是祖父将他带大的。现在祖父也走了,遗留下一座古老的庄园,大半已成废墟,还有这一片贫瘠的土地。
他现在是这片土地的领主,可是这块土地上总飘着凄风苦雨,种不出好收成,仅够生活在这里的六户人家糊口。守着它又有什么用?
他一面前进,一面回想祖父临终前的那段日子。在那些漫长无眠的夜里,老人跟他讲述了昔日航海岁月的种种:雪白的帆迎风鼓胀,船首柱上传来海水的歌唱,****令人胆战心惊,海域中途的港湾又是多么甜美宜人。
他好想念祖父啊!但他不能哭。祖父曾告诉他:一个男人要在世上打拼,必须拥有大树的身体以及巨人的心。
风很大。
百里的躯体逐渐失去感觉,而距离他约二十步左右,一只大松鸡飞了起来。百里荷枪上肩,瞄准并同时开枪。爆炸声轻易地粉碎了他的哀伤。
猎犬小黑立即奔去寻找中枪的野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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