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慌乱的情形之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黑山羊遗留在地板上的碎块中间,混杂着像零件一样的金属部分。也许,他们都错了。并不是这栋房子在建造之后有某一个陌生人近来添加了某些机关,而是这栋房子在建造之时,就被这八个人其中的一个偷偷加入了机关。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反正目前剩下的人身边正有一个残忍冷酷的杀人犯在徘徊着,他可能躲藏在刚刚发现的房门之内,也可能躲藏在他们还没有发现的某个地方。总之这一切,目前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在三个人猛力拖拽之下,朽佘的身体剧烈挣扎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焦急的心情,朽佘被卡住的双手痉挛般的抽搐着,十个手指都已经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手背上青筋暴突。从楼梯隔板的内部可以听到朽佘发出的痛苦惨叫声。
“快点!大家用力啊!”青果急得满头大汗,他拼命拉住朽佘的一只手向后拖拽,却没想到被男人手上尖利的指甲一瞬间划破了皮肉,吃痛的青果条件反射般缩回双手,整个人因为用力过猛向后仰倒,跌坐在身后的楼梯台阶上。
青果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依然死死勒住什么东西一样,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松开手,是不是神经受到刺激!不听使唤了?青果想着,视线看向自己的双手——
“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惊叫声划破屋子里的每一寸空间,那是这个屋子与朽佘最最相像的女孩所发出来的叫声,恐惧已经彻底侵蚀了她的大脑,让她不顾一切,疯狂地摇着头向后退去,直到脊背靠上冰冷的墙壁为止。
青果双手里紧紧拽着一只男人痉挛的手,还有那上面连带着的半条手臂。手臂上面暴露的青筋和血管,还有撕裂的皮肉缺口历历在目。青果的手停留在虚空之中,仿佛忘记了动作和应该有的反应,青果像黑山羊雕塑一样坐在那里,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此刻,唯一还能做出行动的就只有讶愚一个人了,也许讶愚总是充满困倦,比别人要迟钝一些的大脑,让他对害怕做出的反应也比其他两个人要慢上半拍。
讶愚没有去管惊吓过度的爱人,还有瘫坐在地上的青果,在他的瞳孔里,朽佘还在持续挣扎着,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这就说明,朽佘还活着,既然活着讶愚就要拼尽全力去救自己的同伴。
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并不代表完全无可挽回,讶愚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弯腰捡起地上黑山羊一只断裂的尖角,突然之间对着朽佘身后暴吼一声:“朽佘!!把你那只断掉的手缩进去!!”
这一声暴吼仿佛唤醒的火爆男人的神智一般,他浑身猛地一震,就在一秒钟之间,讶愚看准他身体一侧空出来的黑洞,快速有力地把长长的黑山羊角穿刺进去!立刻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朽佘一侧的身躯和讶愚那张难得显露出锐利果敢的脸庞,
房门里面发出一声不属于朽佘的嘶哑惨叫声,随即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朝他们相反方向疾奔而去,而顺手扔掉黑山羊角的讶愚也终于成功将高大笨重的同伴拉出了那扇狭窄的房门。
那扇门的门框已经因为朽佘的拼命挣扎完全报废了,可以看到里面远远的地方有一个更小的门框,朽佘没有办法看到这些,他斜靠在墙壁边缘,捂着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右臂,拼命喘息着。冷汗从他额头上不停滴落下来!
而唯一还保持清醒头脑的讶愚这才转身,抱过差点吓到失神的爱人,把爱人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安慰着。
坐在地上的青果两手已经放开,软绵绵地垂挂在身体两侧,朽佘那截不停流出鲜血的手臂就掉落在楼梯下方,而青果的那双眼睛此刻瞳孔涣散,好像是在看着神秘房门的内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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