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她整个人囫囵摔下,那场景,她都不敢想!
她闭上杏目,那张俏脸通红羞涩难耐,恨不得此时有个缝能让她钻进去藏起来才好。
恍惚间,只觉有人将她高高托起,一股霸道而深沉的力量稳稳托住她的腰。
待她睁眼,既没摔下,好好地站着呢。
此时,耳畔有人怒斥:“你,在做什么?”
楼玉蕤抬眸,定睛一看——一袭青珀色暗纹锦袍,头上用银丝带扎一个束髻冠,脚踏一双乌青色软靴,腰间深绿色腰封斜斜搭着,浓眉如墨,脸色沁寒,一如他一惯的清冷萧瑟。
玉蕤叹一口气:唉,怎么是他?
玉蕤想动一动,却丝毫动弹不得,发现自己整个被他抱着呢。
倒地那一瞬间,是他托住了自己?
本姑娘,才不要他施救!
玉蕤心底怒涛汹涌,上一世,她是被他逼死的!这一世,才不要让他好过。
楼玉蕤抬眸,怒目而视:“斐驰,放开你的爪子!”
“方才,我若不托住你,你扑倒在地,脸上刮了花,容颜受损;甚至,摔坏了胳膊腿什么,残了、废了,可没人娶了。”他凝眸望她,洞若观火的眸子如深潭般不可测。“姑娘不谢也罢,为何要恩将仇报,对恩人恶语相向?”
他称呼‘姑娘’,是没认出我?
玉蕤一愣。
他没认出来?
“放肆!本姑娘是定国公府嫡长女。”玉蕤心思一转,时刻不忘调戏他,“副统领是垂涎本姑娘的美色,趁机怀抱美人满足你龌龊心思?”
“你?嫡长女?”
斐驰轻嗤一声,墨眸里怒意在翻滚,“假借定国公嫡小姐身份恣意妄为?可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斐驰脸色一变,双手猛地一松,玉蕤直直挺立,险些没站稳。
玉蕤杏目圆睁,怒气冲冲,“你?干嘛?”
“干嘛?”斐驰嘴角微勾,冷笑道:“姑娘真是好胆色!我好心好意从山崖下救你,还好心送你去屯军大营。为何你要摊上楼府这趟浑水,还要牵累到我这无辜之人?”
斐驰着青珀色锦袍卓然挺立,桀骜如鹰隼般的锐眼带着冰俏的光狠狠剜了她一眼。
“我,牵累你?”
玉蕤心头一颤。
他是如何看出,我是假小姐?这身装扮,谢三姑娘都没看出来,他是如何知道不是玉皎小姐?
玉蕤眼神迷离,瞅瞅官船上的龙旗。是了,任凭定国公权势滔天,也不能随意调遣官船。那是城防营副统领斐驰调来的?
斐驰为何会来这?这一世,他出于道义在蒙山上救她,他们还没什么交集,没什么更深的感情。他是正人君子,压根不会姑娘生出非分之想。
徐宏!
对,徐宏假装怒气冲冲离去,去城防营质问斐驰,问他为何要将她这样一个祸害送至屯军大营?而且,这祸害说玉皎小姐今夜有难!
徐宏逼迫斐驰,逼他来秀湖上勘察,看他是不是针对定国公府!为了自证清白,斐驰不得不来!
所以,他能瞧出她是替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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