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驰冷脸,“楼姑娘与那凶犯照过面?”
“那是自然,”玉蕤收敛起方才混不吝的模样,“凶犯身高七尺有余,蒙着面有备而来,蹬画舫至暖阁不过半分钟,轻车熟路。进了暖阁看到我,抽出刀就砍过来!”
幸亏,她及时替下了玉娇小姐,不然,玉娇小姐非得命丧于此。
“嗯,这么说,你真是预见玉娇会出事儿?”
“哈哈,……我又不是半仙,不会掐不会算。”玉蕤昂起头,打了个哈哈,“我说过了,是偶尔听到,碰巧知道这事,不能袖手旁观。”
“哦,懂了!”
她既不愿跟他讲太多,斐驰也不想耽搁时间。“楼姑娘下一步预备如何?是继续留在楼府?”
“你,是在关心我?”玉蕤抬眸,唇弯弯向上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如水的眸子闪着光,“还是,想留下我的住址,想与我联系更紧密?”
“切,”
关心她,还更紧密?她,是不是对我抱有期盼?他内心冷笑,嘴角勾起,不予说破。
她诚心要气他,贴近他娇羞耳语,“将军若念我想我,只需悄悄吱一声就行,何必搞这样兴师动众而来,叫小女子情何以堪?人家……心里好不自在呢。”
她青葱般玉指指着官船,嗤笑他如此手笔。她明明满腹坏主意,却笑如春花般灿烂,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他,仿佛花痴般装得很痴情。
他不是傻子,怎会分不清楼玉蕤的虚情假意?
唉,真是个祸害!他强压住心头的怒意。
古言云,女子与小人难养了,真真是如此。
“姑娘,人贵有自知之明!”锐利凛冽的眼瞪她一眼,他转身侧身而立,侧颜极美,却极冷极寒,惊心动魄的威赫。“给你点颜色,你就能开染坊!就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怎样?”没等他说完,玉蕤昂起头来,叉腰瞪着他,“姑奶奶这样的怎样?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天上地下就一个我!”
玉蕤要强,容不得谁对她的轻慢。
上一世,不是有许多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
黑暗裹挟着湖水的潮气拢着她周身,她蹙眉,灵动的眸底一层水色,不过一瞬,那层微微漾起的波光便隐去,快得人看不见。
斐驰正好望过去,她的一瞬间的变化,都尽收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她脸上那股不服输的倔强,极强地印在他脑中。
一个弱女子偏要装刚强,斐驰轻叹一声,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是,姑娘独一无二!”斐驰收回眸光,语气和缓许多,“已经是子夜时分,夜黑风高,姑娘走不走,要与斐某一直在这闲聊?”
“哦,不!”
这人做事快刀斩乱麻,从来不拖泥带水。自己磨磨唧唧,只会让他更瞧不起。玉蕤神态恢复正常。想起谢三姑娘被无辜殃及,玉蕤心道不该,怎与他在这磨嘴皮!
“送我上岸,”玉蕤转身,不容置疑的口吻,“永宁侯府的三姑娘,现在不知如何了。请斐副统领缉拿凶犯查明真相!”
她有点胡搅蛮缠,却没有死缠乱打,好像挺知深浅明事理的。
他心里微微诧异。
“姑娘放心,一切,待抓捕到凶犯自然水落石出了。”斐驰点头,吩咐下去,“送姑娘上岸!”
官船听靠岸边,玉蕤提裙下船朝楼府别院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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