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有人嚷嚷,那兵勇吓醒了,怔怔的,睡眼懵忪地嚷道:“谁,谁找斐副统领?”
“我!”
谢文昀脸色瘟怒,眉头一扬,声音冷淡,“叫斐驰副统领出来!”
“你?找斐统领?”
甲乙兵勇对视一眼,望向谢文昀。
眼前这位穿着普通的墨蓝袍服,像个闲居乡野的儒生。那斐驰一落魄公子被贬来此,鲜少有人来寻。这寒酸的儒生来这有何事?
城防营负责京畿防卫,是给皇帝办差的。统领常与外协办防务要事,副统领做的事最多最重,却上不得台面,这些兵勇真没拿斐驰当回事,更何况,是这寒酸的儒生?
这些兵勇们多是普通百姓,每天操练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撇撇嘴,“半夜三更的,吃饱了撑的?上哪找斐统领?”
谢文昀大怒,嗓门不觉提高,“今日,城防营去秀湖上缉捕凶犯,斐驰呢?”
“秀湖?”
看他一身寒酸,是碰瓷来找麻烦的吧,兵勇甲嬉笑道:“缉捕什么,啥也没看到!”
“夜色昏昏,深闺小姐荡舟于湖上,不会是做了一场梦?……那些小姐们臆想出来的强贼吧,嘻嘻,……”兵勇乙嗤笑。
“本候的女儿中毒昏迷,你却说臆想的!”谢文昀勃然大怒,猛喝一声:“朝廷养着你们,这样插科打诨,混饭吃?”
嘿嘿,气势了得!
兵勇有点懵。
两人面面相觑,心下道,这位爷怕是有些来头。
“嘚嘚”的马蹄声传来,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众人扭头去看。
一匹枣红马驮着一位青袍小将飞奔而来,小将在城防营行辕外勒紧缰绳停住。他俊目一扫,见永宁侯谢文昀在。
斐驰飞身下马,“侯爷,您怎么来了,请进!”
“不敢!”谢文昀脸色依然不好,瞥了他一眼,“你这城防营,我来不得!”
“侯爷,您这?”
那两名兵勇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地,“侯爷,饶命!小的们狗眼看人低,有眼无珠,不认识您老人家,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我们一般见识!”
斐驰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怒斥道:“大胆!永宁侯谢候,圣上打小的伴读,你们有几个胆子对侯爷无礼?”
这位爷,与圣上关系匪浅?两名兵勇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罢了!”
见他们服了软,谢文昀不会与他们计较,免得被不怀好意之徒拿去做文章,说他仗势欺人。既然见到了斐驰,谢文昀不想多事。
他只挥挥手,“这回,本候不怪你们。本候记住你俩的长相了,若下一回再仗势欺人,不以百姓为重,本候定不饶尔!”
“还不快谢过侯爷!”永宁侯不追究,斐驰也乐得做好人。
那两名兵勇千恩万谢,并发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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