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景升趾高气扬,指着墙头上的气急败坏的元宸,“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府内只有几百兵勇,势单力孤,别抵抗了,还不快快开门,随臣进宫面圣?”
“进宫面圣?”
元宸冷笑着,明亮的眼眸喷出滔天怒意,“尔可有圣旨?不过冒天下之大不韪,假传圣旨,想逼本宫就范?你,妄想!”
元宸浑身凛然之气,双眸炯炯,犹如星辰般闪亮。
元宸凝眸望着斐景升,如深潭般的寒眸直逼过来,寒意冷冽彻骨。
斐景升不由哆嗦了一下。
他定定心神,挥剑喊道,“太子无德,勾结北燕,妄图逼宫,白日昭昭,残害百姓,奉陛下旨意,前来拿人,谁敢不听?”
无人敢应声,四周,是死一般的静。
太子今日大婚,陛下这时为难太子?
“斐尚书,可有圣旨?”一声巨吼传来,力透千斤的底蕴。
斐景升转过身,望着策马缓缓走来的宁驰。
宁驰一双黑眸凝眸,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投射来的眸光既熟悉又陌生,捉摸不透,若即若离。
这曾经被自己捧若珍宝的孩子,离他这么近,却像是很遥远,仿佛隔着迷雾,忽远忽近看不分明。
“逆子!”
斐景升长剑一挥,直指他面门,“你,要忤逆为父吗?”
宁驰俊朗的容颜,一双墨眸蹦出冷凝之气。
两人对视良久,到底被他抚养成人的,宁驰心里激烈挣扎了许久,终于,回了一句话,“不敢忤逆父亲!”
“那,还不快快带着禁军离开!”斐景升一声怒喝。
这时候,他可不愿禁军来搅局!
“你……为何想扳倒太子?”宁驰没动,紧接着又道,“以前种种皆是争权夺利,而今日此举,想对太子不利,却是欺君罔上,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混账!”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斐景升怒喝道,“为父有为父的理由,尔无需多问,带上人离开便是!”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在这矫情。
“我乃禁军统领,奉皇命守护太子殿下,”宁驰寸步不让,“除非斐尚书领人退下,不然。本将不会离开!”
“放肆!”
斐景升不想与他多废话,伸手一抬,“动手!”
四名身手敏捷的杀手欺身而上,直取宁驰上中下三处要害而来。
宁驰长剑挥舞起来,将四名剑客逼退,大声嚷道:“斐景升,阻拦你的人必须死,这就是你惯用的伎俩?”
“逆子不足惜!”斐景升大怒,“胡说啥?”
宁驰眸中波涛汹涌,“别以为,你做的恶人不知鬼不觉,无人能知晓!你无所不用其极,派杀手暗夜刺杀楼国公,还有,十九年前屠戮了青州首富宁家!”
“你,在暗中调查为父?”斐景升疾言厉色,“枉我十几年对你的教诲!”
“你,逼我的!”宁驰眸中汹汹,必须杀他吗?他,毕竟抚养了自己多年。
他心里竟是不忍,久久不能下决心。
“咦,果然是我调教出来的儿子,没有让我失望!”斐景升厉声断喝,手腕一翻,长剑跟着一抬,狠狠刺了过去,“但,我也不能留着你了!”
这一剑力道狠毒,长剑穿透了宁驰的甲胄,殷红的鲜血渐渐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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