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方才一直是这般模样与他说话的?怪不得他要笑不笑的样子,原来是在看她笑话!
女为悦己者容,在心上人面前这般模样,崔玉珠心觉得没脸见人。她悲从心中来,用衣袖捂了脸便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朱景明知道自己又惹了她,不禁后悔万分。忙取了她那双藕粉缎面绣如意鞋子过来,撩开衣袍,半蹲下正要给她穿上,却一个不备被她用脚踹了一下心窝子。
“扑哧”一声,她又笑了。
说哭就哭,要笑便笑,情绪如同三岁孩童般变幻莫定,却让他的心在春夏秋冬里走了一遭。
这女子,生来便是来克他的。
他抬眼看她,只见她双颊还挂了几滴泪珠,却笑容如花绽,如此一看,更有一种梨花带雨,幽兰含露之美。
朱景明也跟着一笑。
她却白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一定在笑我丑。”
丑?
朱景明眉头一挑,疑道:“你何尝有过丑的时候?”
这话极妙,一点不像拍马屁,却让听者爽度倍增。
崔玉珠听得喜滋滋的,便将方才的不愉快全一笔勾销了。
赶他出去后,她便重新净面梳妆,出来时已重新覆了面纱。
待两人下楼时,更是惊艳了不少人。
只见她身姿袅袅,上身为水粉色上裳,下着水绿广袖流沙裙,裙摆淡薄如清雾,肩上挽着一条深色披帛,一眼过去,似天上仙娥。
有人便私下低语,“此女虽不见具体容貌如何,但风姿绰约,绝对是难得的美人无疑。”
另有人说:“可惜年纪尚小,体态终究不如妇人……”
话未说完,便“哎呦”一声,脸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擦过一道细痕,已泛血迹。
便有人笑他道:“活该,谁叫你嘴贱!”
不过见他如此,再也没人敢议论了。
……
待他二人骑上乘云,便直接往热闹处去。
这边商者云集,还有舞龙舞狮的节目,只不过他们二人来时,表演的节目已过了,但小吃倒极多。
且天色愈暗,人愈发多。
崔玉珠在家是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到了外面见着新鲜东西,却说这个要尝一口,那个也要试一下。
像多彩豆腐、芙蓉丸子、八宝甜粥、羊肉馄饨、臭豆腐……有的她见都都没见过。
只不过朱景明不给她买,因这些吃食实在杂乱,怕她吃坏了肚子,便是她央求了半日也不顶用,说不买就不给买。
最后是给她买了一支糖丝画,一顶双层莲花灯,那灯是放水里祈愿用的,而那糖丝画了两人模样,她又舍不得吃。
二人直接来到了泾水河放灯,一看,不仅河面上有许多花灯,河边停了一艘画舫。那河面上的花灯五彩斑斓,不仅仅有荷花形状的,有百合状,还还有动物形状的。
远的一看,星星点点,如浩瀚星空。
崔玉珠看着眼前情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好美呀。
然后便将在卖灯那处写的祈愿条子折好也放进自己的灯,随波逐流。
“走吧。”待朱景明牵了她与乘云上了那艘画舫,画舫船夫才解了绳索启程。
崔玉珠心知这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心情一下子就美妙了。
“哥……哥……”
崔玉珠愣了愣,寻着声音一看,便见河岸之上有人正冲他们摆手,有点距离,但瞧着应该是一男一女。
她有些犹疑,指着远处问他:“是不是叫你呀?”
朱景明早发现了,他揉揉太阳穴似有些苦恼,道:“罢了,不用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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