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幼妹站在不远处,柳寄渊朝她笑:“愔愔可还好?”
赵漪宁朝柳寄玉颔首致意。
柳寄玉同赵漪宁点头,朝梅疏玉走去,见兄长这般问自己,她心里暖烘烘的,只笑道:“我好着呢,哥哥你呢?你怎么样了呀?”
柳寄渊如今是工部尚书,官拜三品,官路亨通。
“我也过得不错。”
柳寄渊含笑瞧着她的眉眼,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在渝州城可有不妥之处?”
当时太子与六皇子对峙,是柳出云得了消息,令他派心腹去渝州城保护柳寄玉,心腹虽说没什么事,但柳寄渊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我没事啦,幸好有哥哥保护我呢。”
少女娇软着眉眼看着兄长,欢喜之意言于表。
“得了。”
柳寄渊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你没事就好了,一家人,何必言谢。”
梅疏玉拉着身边的小姑娘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赵漪宁,又看向大舅子,“可还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
柳寄渊靠在圈椅上,“此次之行,算是好生畅玩了一把,倒也没有别的了,当下就是呆在京师,没有打算了。”
柳寄玉眨眨眼,不等梅疏玉开口,一脸疑惑的看着柳寄渊,道:“哥哥不打算要孩子吗?”
柳寄渊:......
他一噎,不知道说啥还好。
他与梅疏玉说的,与自家妹妹说的,压根儿不是一回事儿好吗?
“我已经怀了孩子了。”
赵漪宁平静的吐出了这句话来,只是她眉眼隐隐透露了两分喜悦来。
柳寄渊猛地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儿。
柳寄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着柳寄渊,道:“哥哥不知道这事儿吗?”
“我...的确是不知。”
柳寄渊蹙了蹙眉头,有些自责。
赵漪宁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道:“罢了,也不必做出这副模样,是我自己没有同你说,哪里能怪得了你。”
听她这样说,柳寄渊便笑问,“有几个月啦?什么时候诊出的?”
“脉象方显,时间不长,是那日我们回京师,你与父亲在书房议事,我突感不适,刚好我的贴身嬷嬷会医,便请她把了个脉,就是那日的事。”
赵漪宁平铺直叙的说出了这件事儿来,可是她眼底却是闪着激动的光芒来,给柳寄玉看得一愣一愣的。
柳寄渊一听,眉头蹙得更紧了,“可是怪我将你忽略了去?我......”
“我何曾说过怪你的话?”
赵漪宁嗔了他一眼,“都说了不怪你,你偏生往自己身上揽。”
柳寄渊讪笑,“好好好,我不说了。”
一旁的梅疏玉与柳寄玉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无奈的笑了笑。
“我听说,你认了一位义姐?”
柳寄渊问。
梅疏玉轻轻颔首,“是有此事。”
柳寄渊多看了他两眼,不信他会做出这事儿来。
“这是什么神情?”
梅疏玉微哂。
柳寄渊挑眉,“无碍,今日瞧你顺眼,便想着多瞧你两眼。”
柳寄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愔愔怀着身子,感觉如何?”
得知自己媳妇儿怀孕了,柳寄渊便向自家幼妹取经。
柳寄玉怔了一瞬,旋即看了一眼赵漪宁,又看向兄长,认真道:“怀孕很辛苦的,哥哥要照顾好嫂嫂呀,不能欺负她的。”
柳寄渊一听,顿时额角一跳,看向男人,“你欺负愔愔了?”
梅疏玉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柳寄玉,见哥哥误会了三哥哥,便忙解释道:“三......景初他没有欺负我,哥哥。”
柳寄渊哼了一声,“谅他也不敢。”
“我说的是真的。”
小姑娘肃着小脸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柳寄渊,严肃道:“哥哥真的莫要欺负嫂嫂,怀孕很辛苦的,哥哥千万要记着。”
柳寄渊转头看了一眼赵漪宁,又转过头来,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的。”
“天色不早了,在这儿用了晚膳再走罢?”
梅疏玉看着大舅子说着。
柳寄渊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罢,阿宁方怀了孕,该回家同父亲母亲报个喜,一家人和和气气吃个饭就挺好的,改日来。”
赵漪宁看了看外边儿的天色,道:“该回去了,回去刚好赶上晚膳。”
听她这样说,柳寄渊便也站起身来,朝梅疏玉二人笑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
“哥哥嫂嫂好走。”
柳寄玉扶着腰,与梅疏玉站在廊檐下,看着柳寄渊搂着赵漪宁,撑着伞,二人尤其和谐。
她看着这幅场景,忍不住长叹一声,那叹气声飘进雨声中,难寻踪迹。
“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
梅疏玉侧头看她,伸出手去搂过她的肩头。
小姑娘稍稍抬了抬下巴,看了看将黑未黑的天色,怅然道:“想起哥哥曾经与娇娇的感情,就觉得造化弄人啊。”
先是娇娇心悦自家哥哥,且还是单恋。
后来自己有意撮合哥哥与娇娇,分明是哥哥有意娇娇的,可他却还是婉拒了娇娇。
再后来,哥哥又后悔了,他向娇娇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娇娇,却是嫁去了东海。
唉。
世事无常啊,情事更是有始无终。
“愔愔,你素来有颗七窍玲珑心,你该懂得,这就是常态,无人能够插手。”
梅疏玉将她往自己怀中搂紧了几分,温声慰藉着她。
少女吸了吸鼻子,点头,道:“我知道的,可是。”
她自男人怀中起身来,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瞪着男人,“谁说我是七窍玲珑心了?我自己怎么不觉得,还是你给我戴高帽子?”
谁料身旁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
小姑娘瞪他,只是她长得娇美,声调软糯,毫无威慑力。
梅疏玉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以前是七窍玲珑心的。”
“现在呢?”
小姑娘看他,“现在没有吗?”
“嗯。”
男人憋笑。
柳寄玉不解,“为何没有?为何以前有,现在就没有啦?这是何故?”
“想知道啊?”
梅疏玉看她。
柳寄玉愣愣的点头,“是啊,想知道啊,不知道干嘛要问你。”
“喏。”
男人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柳寄玉白了他一眼,便踮起脚尖来,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脆生生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
“因为,一孕傻三年。”
“???”
“今晚你睡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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