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低头,骇然地发现自己穿着皮甲的左胸口多了两个食指大小的,紧紧挨在一起的小孔,全身上下的力气也仿佛泄洪的闸门,随着从小孔中汩汩冒出的血液,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提不起半分力气。
“那……那是什么?好……好快!”大汉用手捂住自己兀自流血不止的胸口,目光涣散的看向距离他十米开外,原本西装革履,唇红齿白,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子弟,此时,却两腿弯曲,脑袋朝一边倾斜,以一种从未见过的奇怪姿势双手端着一个形状怪异的什物指着他。
“这是‘天外飞仙’,阁下!”爱德温轻轻的说,随后,再次连续扣动扳机,朝对方的脑袋上打了一个“DOUBLE/TAP(射击术语,以最短的时间打出两枪,弹孔在同一点上,或者部分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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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岁的人生当中,爱德温打过的各种子弹——手枪弹,步枪弹,狙击枪弹,散弹和枪榴弹——加起来成千上万,但子弹射向的目标,绝大多数都是胸靶和环靶,少数的活靶,也不过是兔子,鹿之类的野生动物。
至于用枪杀人,枪杀一个活生生的同类,在此之前,还只存在于他偶尔愤怒的想象之中。
第一次枪杀大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其他人爱德温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胸腔内犹如装了一个电动马达,心脏高速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同时,前胸、后背,额头、下巴,包括手心,热汗狂飙!
一连开了四枪的爱德温将枪,连同地上依然滚烫的四枚9毫米弹壳全部收回戒指空间,怀着“砰砰砰”,犹如擂鼓似的心跳,快步来到已经倒地的不速之客的跟前,蹲下,朝对方的脸上看去,顿时,一张满脸络腮,额头有一个刀疤,双目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的陌生脸孔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将手指探向对方的颈脖间,身体的温热犹在,但脉搏却无。
“呼——”爱德温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彻底地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两分钟,只见一双修长白净的双手,快速的在这具两米长的躯体上从头到尾的到处摸索,不多久,一个包袱,一个钱袋,一把带鞘匕首和带鞘的双手剑便被双手的主人翻找了出来,然后忽地一闪,又很快凭空消失。
一分钟后,爱德温从不速之客的尸体旁站起,捡起自己的藤条箱,以平时走路两倍的速度,飞快的朝前走去。
还有半个小时,去往首都布莱顿的列车就要开了,他得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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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温刚刚离开巷子不到十分钟,一对身穿皮甲,外披斗篷,跟“络腮刀疤脸”同一装束的男女出现在了爱德温曾经呆过的小巷。
“是皮特,已经死了。死因,胸口和前额中箭……不对,这不是箭伤,伤口呈圆形,应该是被一种小指粗的锐器迅速贯通!厉害厉害,短时间内被连刺四下,从皮特倒地的姿势看,他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到底是干的?谁有这么快的速度?白霜,你是咱们神宫速度最快的人,你能做到么?”男子蹲下,开始查看名叫“皮特”的刀疤脸的死因。
“我做不到!”名叫“白霜”的女人十分干脆地回答,声音清脆,犹如林间的晨鸟。女人身材颀长,至少一米七,紧身的黑色皮甲将其身体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可惜,此时她那曲线毕露,堪称完美的身姿却全都笼罩在了宽大的黑斗篷下,甚至连面上都蒙上了一层遮面的黑巾,只有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在绯色的月光下不停的闪动。“我估计整个红月女神教会内,包括机枢大主教那几个老家伙,也没人能够做到!”
“连机枢大主教都做不到?难道是东大陆那些一天到晚就知道装神弄鬼,从不敢光明正大和我们战斗的术士干的?不过到底是教廷的人还是术士兄妹会的人?”
蹲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站起,像狗闻骚似的前后左右耸了耸鼻子,忽然面色一喜,冲自己的同伴说:
“白霜,我闻到了一点线索,我们需要追击吗?我虽然有点不喜欢皮特那家伙的骄傲自大和我行我素,但他总归是咱们神宫的人。”
“没必要!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而且我们也没时间!”名叫“白霜”的女人断然拒绝道,拒绝的同时,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怀表样的计时器,低头一看,发现距离列车的发车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刻钟了。
“啪——”白霜合上怀表的盖子,一个忍了很久,几乎花了她半年工资的来自于大英利国的奢侈品,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纳入自己皮甲的内衬中。
“我们身怀神宫的任务,一切以当以任务为重!鲁格斯,你看下皮特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遗物,有的话便取下来,然后交到神宫驻布里斯托尔市的联络处——就是费恩酒馆,两天前你和皮特去花天酒地过的地方。这是我们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了!列车马上就要开了,我先行一步。你搭明天的车来布莱顿。我会在车站附近给你留下记号,届时我们再汇合!”
说完,也不管自己的搭档有无意见,白霜紧了紧挎在肩后,隐藏在斗篷下的包袱,几个闪身,犹如一道黑烟,三五两下,便消失在了红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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