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高的麦浪、歪歪扭扭的栅栏、深浅不一的乡间小道。
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而陌生。
在穿过麦浪的乡间小道上前行,那种异样的熟悉感愈发浓烈。
直到看到道路尽头那座为爬山虎覆盖了斑驳墙面的三层小楼,宋恪礼才从记忆中挖掘出来自己熟悉感的来源。
这里是自十二岁上外婆离世时起,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回来的英格兰乡下。
天边的残阳给小楼渲染了一层浓浓的血色,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但那个熟悉的身影的出现,让宋恪礼心中的淡淡诡异立刻化为乌有了。
“clid,又去哪里玩了,快回来吃饭!”
是外婆在叫他吃饭。
外婆说的不是英语,据母亲说,这是古代凯尔特人的语言,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听懂了。
但宋恪礼听得懂,他不但听得懂,还很快就学会了说。
他也难免因此染上了浓重的口音,导致他的英语发音十分古怪,这让宋恪礼在上学时没少受嘲笑。
不过很快,他就用事实教会了同学们一个道理:不要惹比你拳头大的人。
“我来了!”
宋恪礼眼看着“自己”扔掉手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枯树枝,一蹦一跳地往外婆的方向跑去。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穿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的衣服。
而他的手脚,虽然比寻常小孩大一些,但也明显都是小孩子的手脚。
宋恪礼想停下来,但他好像一个第一视角的旁观者,只能眼看着自己跑向外婆,还有那栋看起来越发奇诡的小楼。
就在宋恪礼仔细看那栋小楼的时候,眼前的小楼却仿佛突然迅速塌了。
这崩塌来得如此迅速,宋恪礼甚至没有时间向身处在楼下的外婆发出警告。
小楼的崩塌甚至没有激起烟雾,短短一瞬,刚才还占据了宋恪礼大半视野的小楼就成为了一地的残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外婆似乎没有收到小楼倒塌时的冲击,仍然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外孙子回家吃饭。
她仿佛没有注意到小楼的崩塌,满步皱纹的脸上依然充满智慧与慈爱。
而少年时的“自己”似乎也没有察觉这一切,奔跑的速度丝毫未改。
这是怎么了?
然而等宋恪礼再将视线移向小楼,它又完好无缺地屹立在了那里,似乎已经屹立了数个世纪,而且势必将继续屹立数个世纪。
再仔细去看,小楼仿佛同时处在倒塌和屹立的状态,只取决于宋恪礼何时去看。
这诡异的感觉让宋恪礼有些想吐。
“clid,你终于回来了。”
外婆抚摸着“宋恪礼”的头顶,笑得与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
只是不知为什么,宋恪礼总觉得外婆的眼神看透了自己的躯壳,正在与另一个躲藏在这个年幼躯体中的自己交谈。
“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时,就回来看看。”外婆慈祥地轻轻拍打着宋恪礼的头顶,突然重重一顿,“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你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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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办法把列车停下来!”
已经做好躲闪准备的周枫闻听林湛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恪礼还躺在铁轨上不能动,以这列车的速度,等到马汝槐他们看到,可能就晚了。
然而看着面前急速逼近的列车,周枫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停下,“怎么做?”
林湛先是低头看看铁轨,看似是想拆掉一段轨道造成列车脱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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