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懂得疼爱老婆,可比那些粗心大意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粗鲁汉子强多了。
方大娘走后,我从床上跳起来胡乱一把揪住李念的衣领,举起拳头威胁道:“你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觉得我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能做些什么?还是说,你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李念讪讪地笑着扒开了我的手,不答反问道。
“没有最好,否则我打死你。”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偷看你。”
李念呼吸一滞,糟了,差点说漏嘴。
“那,我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我……”
我对着他的脸一拳打了过去,咬牙切齿道:“对不住,手滑了。”
李念捂着肿了的半边脸,一脸无辜道:“我叫方大娘帮你换的……”
“下次说话麻烦你一次性说完好吗?说话说一半会搞出人命的。”
“我也想说完,可是你都没有给我说出口的机会。”
……
堂屋里,我和李念一前一后走到了餐桌前,找了张凳子坐下。
桌子上摆着一口瓦锅,一个清炒空心菜,一个竹笋炒腊肉。
方大娘家的茅屋一厅两房,格局不大,大约是八十平方大。虽然小了些,但是感觉很温馨。
屋子里墙上挂满了东西,什么锄头啊,镰刀啊,干玉米啊,大蒜啊,干红菌啊,干菜啊……
就连屋脚也堆着满芋头,红薯,看得出来,方大娘是一个特别勤快的女人。
“方大娘,你种的红薯又大又,肯定很好吃。”
早就从李念的口中了解了她的基本情况,碧螺村本地人,早年丧夫,膝下无儿女,一人独住,不会武功。
“李娘子你的眼睛真毒,在整条碧螺村子当中,要数我家的红薯种的最好。个大,饱满,特别甜,还不生虫。”
方大娘笑得很开心,眼角的鱼尾纹挨到了一块,拿起碗为我两各自盛了一碗汤。
“可是近来武当山上要大办喜事,宴请了许多外地舞刀弄枪的江湖人士,他们经过红薯地时挖的挖踩的踩,害得我今年收获的红薯数量减少了一半。”
“来,喝汤。”
方大娘把盛好的汤放到我面前。
“谢谢大娘,怎么能麻烦你,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有些慌乱,这方大娘可真古道热肠,对人好得无可挑剔,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客气啥,再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了啊。”
于是,在方大娘热情恳切的注视下,我端起碗放到嘴边吹了吹,轻啜了两口。
果然,勤劳能干的方大娘,不仅人特好,连厨艺也是好的没话说。
“你也来……”
方大娘刚要拿起另一只碗为李念盛汤,李念眼疾手快,一把把碗搂在胸前,轻轻歪嘴一笑道:“方大娘,您坐下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是长辈,我们两个是晚辈,哪有长辈给晚辈盛汤的道理?这不是害我们夫妻俩遭雷劈折寿嘛!”
“嗨。你这孩子,净说胡话,盛一碗汤怎么会遭雷劈呢……”
见她又要开始唠唠叨叨地说教,我脑子一转,连忙找了个话题:“阿姨,您先前说到,武当山上近日来要大办喜事宴请天下英雄前来喝喜酒。请恕我好奇问一下,这新郎是谁,新娘子又是谁?”
“这新郎嘛,听说是武当派三长老的大儿子周之淼。至于那新娘子,好像是武当派的四长老白石天的女儿,叫白……白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我脱口问了出来:“白茉莉?”
方大娘恍然大悟,一掌拍在大腿上。
“对对对,好像就是叫白茉莉。”
“成婚日期定在何时?”
“明日。”
“完了。”
我心中暗暗叫糟,沈北星的定情簪子还没有送到白茉莉的手里,她却要与另外一个男人喜结良连理百年好合。
万一,她心里爱的是沈北星,现下也是因为迫于长辈们逼婚的压力才匆匆忙忙下嫁给别的的男人,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沈北星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找我算账?
可又万一,她是打心里真心喜欢周之淼,两人情投意合,那这忙我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李念神色黯淡下来,手里端的碗‘嗞’的一下裂开了几十道裂痕,蹙着眉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认识那白姑娘?或者……周公子?”
一股浓郁的醋味铺天盖地而来,散发在屋子里的每一寸空气每一个角落。
后面的周公子,才是他想问的问题吧。我顿时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解释道:“我就是简单的想凑个热闹,好久没见过新娘子了,想跑去看看她长什么样,漂不漂亮,仅此而已。”
方天俊松了口气,没再追问下去,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放下了手里那只差点被捏得四分五裂的碗,可迎面一抬头,视线却对上了对面我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
就这样,我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讪讪地看着我,陷入了诡秘的沉默中。
方大娘眼珠子骨碌碌地打量着默不作声的两人,一时半会儿还搞不明白。为何一提到别人成婚,夫妻小两口看起来不大高兴似的。
“你们别光喝汤啊,还得吃饭吃菜呢!瞧瞧,我煮了好多饭。全部都要吃完哦,不能浪费。”
方大娘说完,又要伸手来拿我的碗想帮我盛饭。见状,我急忙抱住了碗,站了起来:“大娘,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坐着就行。”
说完也不顾方大娘是何反应,抱着碗去锅里打了碗饭。
刚盛好饭,李念嬉皮笑脸地把他的碗伸到了我的面前:“娘子,顺手帮我也装一碗吧。”
我嘴角抽了抽,瞥见一旁的方大娘脸上噙着笑意望向我,千句万句骂人的话刹那间全都生生咽回肚子里去。
好小子,以为我好欺负是吧?
我笑得星光灿烂笑颜如花,接过了他手中的碗,咬着牙道:“好的,相公。”
李念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单手托着下巴,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我。
我拿着李念的碗转身走去厨房里,从灶台上找出了一袋刚摘不久的生辣椒,抓了一把,将其洗干净剁成稀碎,放到李念的碗里,最后捧着碗回到堂屋里。
我把锅里的饭盛进碗里,用筷子把饭和辣椒碎搅拌均匀,端到了李念面前。
“吃饭吧,相公。”
看着眼前辣椒又多又红的一碗饭,李念喉咙一紧瞳孔骤然收缩,这要是辣死他么?
这让一个从小滴辣不沾的人如何吃得下嘴?
“怎么了,难道是辣椒不够多吗?”
早就听庞大力说过,李念从不吃辣,对辣尤其敏感,哪怕是一丢丢的辣味,他都能吃得出来。
比如,有一次用剁过辣椒没洗的刀切了猪肉,李念只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辣的舌头发麻喝了几十碗水。
从此以后,他们的厨房里,多了一把专门剁辣椒的刀和砧板。
“额……不是,”李念强颜欢笑,他能说不吃么?
他知道她铁定不会轻易饶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惨绝人寰方式……
方大娘一脸诧异,不解地问:“李夫人,李公子这么爱吃辣?”
“是啊,我相公他,最爱吃辣了,尤其是爱吃辣椒拌饭。”
“哦,原来如此。原来我还怕你们不敢吃辣,所以炒青菜都没敢放辣椒。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下次炒菜我就多放点辣椒吧。”
“好的好的。”
“不用……”
李念还没说完,被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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