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声再次响起,穿着灰布麻衣,脸上挂着甜甜笑容的莫沫再次打开了老冯氏的房门。
她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稳稳当当地朝着老冯氏走来。莫沫熟练将装着玉米糊糊的豁口大碗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她踩着小板凳,手脚并用地爬上床,熟练地抱着老冯氏的上半身要帮助她起身。老冯氏摆摆手,表示她不要起身。
老冯氏艰难地握着莫沫的小手,她开口道:“沫儿,你娘是下地去了吗?你去叫她,叫她把你爹爹和你爷爷叫回来。快!”
老冯氏的语速很快,说得很急,莫沫只知道事情好似很紧急,莫沫看了看矮柜上的玉米糊糊,她有些纠结了。
昨晚的时候,娘亲特意交待自己一定要将玉米糊糊喂给奶奶喝呢。
而且连续几日都是莫沫照顾着奶奶吃早饭的。莫沫的力气很小,老冯氏久病体重已经很轻了,所以莫沫使出吃奶的劲的话,还是可以帮助奶奶挪动身子的。只要奶奶半躺着,就可以给奶奶喂玉米糊糊了。
莫沫知道近日爷爷和爹爹都要进山找些值钱的山货卖了换钱,这些钱是给奶奶买药吃的。
地里的活计则是落到娘亲的手上,因此莫沫主动承担着给奶奶喂早饭的活计,这是莫沫自己争取来的活计呢!她也长大了,她要分担家里的家务活了。
现在,奶奶居然让自己去地里找娘亲,那自己给奶奶喂早饭的活计不是没完成吗?莫沫有些担心奶奶会因为没吃早饭而病情加重的。
娘亲和她说过,生病就要多吃饭,奶奶病了,奶奶必须吃早饭。她、娘亲、爹爹和爷爷的身体好着呢!所以他们是不吃早饭的。
莫沫的小脸皱成一团,她纠结道:“可是奶奶,我娘亲叫我给你喂玉米糊糊呢!你病了必须吃早饭的。你吃得多了才能好得快呢!我喂你吃了玉米糊糊,我再去叫娘亲可以吗?我现在就扶你起来。”
溪边妇人们的谈话莫沫没听到,那会儿她还睡得香甜呢。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和爹爹即将冒着生命危险去打大长虫。
莫沫还在继续和自家奶奶说着吃早饭的事情,她打定主意,她一定要等奶奶吃了早饭再去找娘亲回来。她可不想自家的奶奶像莫花花的阿奶一样,再也起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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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头一家是逃难来的,刚到下凹村的时候莫海生才八九岁,莫老头和老冯氏身上带有不少的金银细软,他们在下凹村买下了二十多亩上好的良田,还花了二十多两银子,盖上了大大的青砖瓦房。
五年前,老冯氏身体出现恶疾,莫老头和莫海生开始变卖良田换取银钱医治老冯氏,几经变卖,仅剩下一块一亩多的贫地;去年的时候,他们更是以五两银子的贱价将自家的青砖瓦房卖给村长李平之一家。
莫老头家的田头,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在锄地,这是莫沫的娘亲刘氏。这是莫老头家里仅剩的一块菜地了,也就一亩的样子,还是贫地,种种蔬菜还可以,种小麦、水稻是不成了。
刘氏边尽心尽力地侍弄着这块菜地,边叹着气。婆婆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药钱就像无底洞一样,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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