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马福并没被他这番话吓倒,依然面不改色大声地说道:“小的知道,小的愿意认罪伏法,只求阿娘平安。”
如此,寥绪也不好再说什么。
乔启睿这才开口,“唉,罢了,看在你这份孝心的份上,暂且留你小命。但若想要脱罪,回家侍奉老娘,便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朝寥绪略一颔首。
寥绪会意,转头朝边上的两个手下打了手势。
很快,手下把那马福的同伴提溜过来,顺手把他拍醒。
马福忙不迭地磕头道谢,又对寥绪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这才蹲身跟自己同伴小声解释事情的原委。
他那同伴先是有些害怕,后来到底平复了心绪,被马福拉着过来给乔启睿和寥绪磕头。
随后,寥绪留了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和乔启睿等人在马福两人的引领下慢慢靠近茅屋,又从先前寥绪闯入的那间屋子下了地道。
地道阴森幽暗,四通八达,随处可见已经开凿好的或正在修砌的石洞石室,除了碎石木屑,以及散落四处的凿石劈木的工具,并无其他。
不待乔启睿开口,马福便上前殷情地解说道:“不瞒公子和将军,这些都是小的跟我那些同伴弄的,费了好几月的工夫呢。”
寥绪白了他一眼,冷笑:“呵,你这是打算邀功呢。”
马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惶恐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不过是个石匠,哪有这能耐?这都是有人给了图纸,让我们照着做的。”
这个,其实乔启睿早想到了,便又抬眼问他:“给你们图纸的是谁?”
马福忙道:“不知道,那人很少来这里,偶尔进来也都是蒙着脸,还带了好些随从,几乎不说话,都是他身边的人安排我们做事的。”
呵,又问了个寂寞。
寥绪心里窝火得很,他原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若以他的意,早将这俩家伙绑了严刑逼供了,但有乔启睿这个殿下在场,临行前侯爷又一再交待,凡事听从殿下吩咐。寥绪哪敢造次?
乔启睿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骨子里还是很文明的,对待真正的恶人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但对像马福这种被迫卷入风波的无辜者还是深表同情的,自然狠不下心来苛待。
马福也知自己的回答不会令这位高贵的公子满意,便又仔细想了想,到底想起了点什么,忙道:“对了,小的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又带人过来察看时,我听他身边人叫他‘先生’。”
“先生?”乔启睿听得心中一动,便又问道:“那人什么身形?”
马福道:“很瘦,偶尔还咳几声,像是有病的样子。”
果然是他!
乔启睿心里已经有数了。
想来,那老东西从酉城逃走后便直接来了这里,难怪自己当初在建康怎么也找不到他。
按说如此重要又隐秘的据点,那老东西肯定会派重兵把守才是,怎可能把人全都撤走,只留两个被抓来的石匠看守门户?
除非——他要去做的事十分重要,而他手里又很明显地人手不足;或者,他知道这个据点已经暴露,所以干脆放弃。
随即,乔启睿又想到他从东阳城来高平一路上遭到的刺杀,登时脸色一变。
他忙一把拽过身旁的寒朝,脸上神情从没有过的紧张,“东阳城,有消息吗?”
寒朝被问得一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面色亦是一变,“他们,去了东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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