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画这冷不丁的一嗓子将岑娇的睡意生生吓没了,她撑着美人榻坐起,狐疑问道:“怎么了?”
“小姐,有贼!”
“去去去,什么贼,哪家的贼长得小爷这般模样?”男子翻过窗子,潇洒落地,还不忘甩两下云袖,以示风采,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翻窗进来的狼狈样子。
看清来人,怀画舒了口气,他再晚一点开口,她手中的盘子就要扔过去了。
男子身材颀长,一身绣满漫天桃花粉雨的衣裳看得人眼花缭乱。
男子皮肤白的晶莹剔透,像剥了皮的荔枝,显得嘴唇愈加粉嫩红润,似涂了揉碎的海棠,鲜艳欲滴。
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不语含情,美得雌雄莫辨。
岑娇瞥了男子一眼,便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随手扯过一条薄薄的丝被,语气冷淡的道:“我要小憩,窗在那边,门在那边,你自便。”
男子环胸摇头,一脸的忧愁,“娇娇,你再这么冷冰冰的,当心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嗖”的一把小剑插在了岑娇心房。
她上辈子可不等同于没嫁出去!
岑娇睡意皆无,蹭的坐起身来,凤眸之中迸出一抹冷光,“软皮鱼,你若再这般咒我,休怪我动手伤人。”
阮瑀扬唇一笑,仿佛三月桃花开满天,美得张扬绚丽。
他从袖中掏出一面嵌满宝石的水晶镜,递到岑娇面前,“你看,你生气的样子可比刚才好看多了,芙蓉秀面,似怒似嗔。
女孩子就是要爱哭爱笑爱闹,总之可不能整天冷冰冰的。”
阮瑀径自坐在美人榻边,又顺走了怀画盘里的两块点心,“嗯,这个好吃,我以前竟都没吃过。
怀画,你去给我装一盒,我一会儿带回去吃。”
怀画:“……”
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怀画使了全身的力气翻了一个大白眼,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怀画怎么了,与你置气了?”阮瑀很是天真烂漫的问道。
岑娇瞥他一眼,懒得多话。
阮瑀是隔壁忠义府的世子爷,忠义侯府与武定侯府只有一墙之隔,两家素来交好。
岑娇和阮瑀自小相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只两人能交好至此,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渊源。
阮瑀是阮家三代单传,可想其金贵。
可偏偏阮瑀自小病恹恹的,忠义侯府老夫人觉得这是因为阮瑀男生女相,遭了老天嫉妒。
遂将号令全府将阮瑀当作女孩来养,以此让老天以为阮瑀就是女孩,免得将他带走。
阮瑀本就生得好,漂亮的小孩子更是辨不出男女。
武定侯府的人虽知道,但为了配合忠义侯府也都将他当女孩看,这就使得岑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阮瑀是个极其漂亮的小姐姐。
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玩,两人一起荡秋千,一起玩泥巴,绝对是一段惹人艳羡的“姐妹情。”
后来武定侯府出事,岑娇自此便鲜少离府,除了府中姐妹便只与阮瑀还有往来。
在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阮瑀是岑娇唯一可以倾心相交的朋友,在他面前她可以卸下伪装的坚强,倚着他的肩膀尽情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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