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还剩下许多,不吃难免浪费。
桌上整齐的摆着岑娇刚刚用过的小盘子,杯盘整洁,仿若新的一般。
容陌眉心动动,动作自然的拿起盘筷,弯唇用起了点心。
……
岑娇倚靠着马车,目光迷离。
无人知晓,她的心就在刚才因邵氏的一句话卷起了滔天的巨浪。
前世有段时间她身子不舒适,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人也日渐消瘦。
时儿待她极好,每日都命御厨换着花样的做膳食,可她就是提不起胃口,见此他便只得开始从民间搜寻美食。
朝臣们为表心意,各家女眷也入宫为她呈贡美食。
可她那段时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胃中难受,虽也会感到腹饿,但看见食物便一口也都不想动了。
最后总算有一样点心提起她的食欲,便是这道松子百合酥。
她问悦琴和怀画这点心是哪家送来的,她们只言是宫外送进来的,她便也没再追问。
这点心虽恢复了她的食欲,但她也只想吃这一种食物。
现在想想,当时悦琴她们的表情皆有些古怪,原来竟是因这般的缘由。
她还记得在生病之前,她和容陌因事争执起来,两人互不相让,斗了许久,最后还是容陌手快赢了那局,恰好她染了风寒便病倒了。
难怪在她提出希望能招那大厨进宫的时候,众人皆不做声。
最后还是时儿道怕那民间厨子进宫紧张,反是影响了手艺,她何时想吃便让那厨子何时做,反正也不麻烦。
难怪在容陌动身回岐州处理事情时,时儿又说那厨子有意进宫做御厨,将他召进了宫中,而她也的确觉得自大厨进宫后,那松子百合酥的味道便微妙的变了,总觉得没有那种惊艳精致的感觉了。
原来,这不是她的错觉。
她进宫时,太王妃那时已经故去,所以那松子百合酥一直都是容陌为她做的。
岑娇觉得脑中有一团乱麻,想要理清,却又根本找不到头绪。
容陌为何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岑小姐,武定侯府到了。”
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岑娇的思绪,岑娇跳下马车,仍旧愁眉不展,全然没注意到在二门候着她的怀画。
“小姐,夫人回来了。”
“嗯,知道了。”岑娇神色恍惚,淡淡应了一声。
语落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怀画,似是不可置信。
乔氏常年居在庵堂为王府起伏,只有中秋年节还有几位长辈过寿才肯回府。
如今并非时节,是以岑娇才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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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画的表情也紧张又严肃,仿佛回来的不是岑娇的娘亲,而是她的敌人一般。
“夫人已经给老夫人请过安了,现回了院子,命小姐一回来便去见她。”怀画怕岑娇未等回院子便被人叫去,是以特来二门堵岑娇。
岑娇只有一瞬讶然便恢复了平静,她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会被随意牵动情绪的小女孩了。
“走吧。”岑娇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怀画,神情淡然。
……
“夫人,用茶。”安灵芷双手执茶盏,语气恭敬又不失亲近。
望着眉眼温和的安灵芷,乔氏淡笑了下,颔首接过。
安夫人坐在乔氏对面,笑着问道:“夫人此番倒是回来的早,可是惦记老夫人和三小姐了?”
乔氏素衫竹钗,但看装扮与寻常人家的妇人无异,但即便她不施脂粉,依旧难掩眉宇间的艳丽,比起身侧妆容精致的安夫人仍不知美了多少。
听了安夫人的话,乔氏眉心微动,淡淡“嗯”了一声。
安灵芷双手叠放在膝,乖巧无比,“夫人,您还不知道吧,娇娇在护国公府赴宴时,救了太子殿下,陛下夸赞娇娇不负侯爷威名。”
乔氏已从岑老夫人口中得知了此事,对此她心中也甚是欣慰。
娇娇是他的女儿,自该为承接他的声名。
安灵芷笑了笑,话锋一转又道:“再过两日便是长安诗会了,届时娇娇也会参加,定会拔得头筹,为侯府争光。”
这句话非但未让乔氏舒展笑意,反是凝结了眸光。
安灵芷仿若未闻,仍旧自顾自的感慨道:“娇娇上次赴宴便艳惊四座,夫人是未瞧见,当时娇娇可是被各家公子团团围住呢。
待娇娇及笄,来咱们侯府提亲的人怕是会踩烂侯府的门槛呢!”
安灵芷语气亲昵,仿佛是在由衷的为岑娇感到高兴,可乔氏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
“安姐姐谬赞了。”少女清冷的声音自外间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红衣白裙的少女迈入屋内,如刚绽放的蔷薇花般。
少女如同玉嵌明珠,高贵傲尘,小小年纪便隐现倾城之色。
安灵芷眼中无法控制的划过一丝妒意,老天还真是偏心,给了岑娇高贵的身份,偏又给了她这般的好相貌。
岑娇给乔氏福了一礼,便将目光落在安灵芷身上道:“我不过只赴了一次宴,哪里及得上日日赴宴的安姐姐招人喜欢。
若非安姐姐不是侯府的人,怕是我武定侯府的门槛早就被踩烂了呢!”
安灵芷被说得脸色一红,岑娇一语双关,既奚落她如交际花般,又嘲讽她不是侯府的小姐。
她心口一闷,不由攥紧了拳,视线忽的瞥到乔氏,她平复了心宿,眼眶瞬间泛红,盈出了楚楚的泪光。
“娇娇,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若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的。”
“你没错!”
开口是乔氏,她失望的看着岑娇,语气略显冷硬,“是有些人的确缺少教养,不晓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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