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门锁怎么开了?”
刘氏尖利的声音乍然响起,门外即刻掀起一阵哄闹。
晚青连忙后退,四下环顾寻找可藏身之处。
然并卵。
珍宝阁为了放置羊脂琉璃垂杨柳,里头的东西都被腾空,当下这地界比晚青脸还干净,能躲去哪儿?
她背对着正门尴尬站着,听门被人用力推开。
‘嘭’
她的心脏也跟着推门声震了一下。
顾峥与佘太君他们见晚青立在一地破碎中傻了眼。
陈公公扑上前,跪在满地琉璃碎片上呼天喊地,“哎呦我的天老爷!这这这......这是要了杂家的命喽!顾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顾峥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公公又怒又惧,脸色青白相交,起身一挥净鞭指着晚青便道:“哪里来的贼人!瞧你做下的好事!”
晚青沉吸一口气,缓慢转身,理所当然说了句不是我。
可她身上沾满了琉璃碎末,说不是她,陈公公一个外人如何能信,“还说不是你?你瞅你那一身的琉璃碎,不是你碎了贺礼,还能是琉璃碎插了翅膀自己飞到你身上去了?”
陈公公开腔训了晚青一句,佘太君、贺氏连同小玉氏与顾舒然都齐齐围了上去护在晚青身前。
贺氏向陈公公赔着不是,“这是小女,还请陈公公见谅。事情尚未搞清楚,实在不宜妄下定论。还是.......”
“便是顾夫人的与顾大人的嫡女又如何?平王的贺礼有损,伤的是两国体面与情分,这事儿我得如实报回宫中,交由皇上定夺!”陈公公双手抱拳冲着皇城方向一揖,声词严厉不留丝毫余地。
他也留不了余地。
事情闹出来,必得有人负责。若不然,掉脑袋的人就会是他。
“陈公公给老夫个薄面,且缓一缓。”顾峥出言劝阻陈公公,见他不为所动,又道:“此刻惊动皇上,于你也无益。老夫是督察院御史,在此与你作保,这事儿老夫会给皇上一个交代,你安心。”
话说得沉稳,可顾峥的眉头自从踏入珍宝阁后就没松下来过。
他深知此事的利害,皇帝要是知晓南国的贺礼被晚青毁坏,即便他是皇帝倚重的重臣,为给南国交代,晚青这条命也无法保全。
此事,陈公公无法卖给顾峥这个面子。
他挥袖掸衣,神色肃利,“顾大人,这是掉脑袋的事儿,杂家瞒而不报,同以死罪论处。杂家挨了一刀无儿无女,家中却尚有七十老母,杂家这条命丢不起。得罪了。”
没有人问晚青为何会出现在珍宝阁。
亦没有人责备她为何将羊脂琉璃垂杨柳弄成了这副模样。
并不是说大伙儿全然相信晚青无辜,毕竟她从前招惹来的祸事也不少。
只是事儿都出了,责备有什么用?总得面对。
当然也有人是例外,刘氏见局面僵住,扬绢轻抚鼻尖,怪声怪气道:“青儿妹,不怪二娘说你,你也实在太大意了!这东西是好,你要入内偷看便该仔细。如今可好,闹成这局面,怎收场?”
“这事儿也不怪妹妹,她本就粗心,只是......哎......”顾潇盼喟叹一声,装着啜泣起来,“陈公公,可否通融通融,晚些告诉皇上?臣女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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