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的内殿布置的十分素简,全然没有皇后这个位份该有的气派。
许是为了怕顾舒然尴尬,吩咐她落座后,青黛给两位主子奉上了新沏的碧螺,而后得皇后一个眼神示意,领着婢女合门退下。
落座后的顾舒然依旧面红耳赤。
她左手藏在桌子底下不自然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好看的眉眼懦懦低垂,连呼吸的节奏都小心控制着。
皇后将茶盏往她面前挪去,缓声道:“喝口茶,润润嗓子。”
顾舒然谢了皇后恩典,并没有碰茶盏。
皇后喟叹一声,自顾饮了口茶,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怎么回事?生来如此,或是意外?”
“是......不久前的事,在皇后娘娘面前露怯了。”
“本宫说过许多次,都是自家姐妹,哪儿来的什么露不露怯一说?”皇后的声音犹如寒冬里乍然卷起暖煦的风,迎着顾舒然的面吹入了她的心房,“宫中太医不乏医术高明者,这几日本宫会吩咐她们往你宫里去替你瞧瞧,总有转圜的余地。”
她探手,在顾舒然的左肩上拍了拍,“纯妃和颖妃一贯是那样,嘴上厉害,心眼却不坏,今日是她们过分,本宫私下里会训斥,让她们收敛些。不过......”她欲言又止,有些担心地抿起唇,“皇上知道吗?”
顾舒然心里颤了一下,轻缓摇头。
皇后长叹一口气,劝慰道:“无妨。皇上看重你,入宫便是嫔位,想来是另有喜欢你长处的地方。你莫太计较与自己过不去,明白吗?”
这日,恰巧赶上了太医院专门伺候皇后的太医来给皇后请平安脉,皇后殷勤让太医也瞧瞧顾舒然的情况。
太医瞧过后当着顾舒然的面没说什么,只等她走了,才沉下面色冲皇后拈须摇头道:“伤透了,要复原极难。”
皇后闲来品茗,云淡风轻道:“你给她治着就是了。能不能治好看得是她的造化,重要的是她能记得本宫这片心意。入了宫的女人日子本就艰难,本宫身为六宫之主,就有责任照顾好她们。”
太医跪拜,歌功颂德皇后贤德。
皇后会心一笑,扬手命他去了。
*
晚膳后,敬事房的人来传话,今儿个穆修齐翻了晚青的牌子,再过一个时辰鸾鸣承恩轿便会来迎晚青入朝阳宫。
晚青险些被一口唾沫呛死,连声道:“不侍寝成不?”
内监笑,“贵人小主得了天大的好儿透着乐吧。新入宫的小主依着宫规要想侍寝皇上那都得候上一个月。皇上这是抬举小主,才废了那些祖宗规矩。是小主的福气呢。”
晚青瞥他一眼,怼人的话脱口而出,“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内监傻乐呵着笑,没答晚青的话,躬身打了个千儿告退。
侍寝?
侍你大外甥的表姨妈的寝。
晚青入宫是要搅得穆修齐的后宫天翻地覆的,可不是让他随便占便宜的。
自己身在宫中又是穆修齐的嫔妃,拒绝侍寝便是抗旨,但一想起穆修齐那张脸和油腻的身材,晚青就想吐。
为难之际,她忽然想起了原作中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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