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无数次凛冬寒夜里给予自己生出希翼与坚强的温暖,有她相伴,顾舒然头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尚有珍视自己的人。
不多时,敬事房的内监来传话。
顾舒然打趣说,“皇上今儿个又翻了你的牌子。”
可当内监说出穆修齐是夜翻牌子之人是谁时,顾舒然惊慌到打翻了手边的杯盏。
是夜,穆修齐翻了顾舒然的牌子。
听了这样的消息,顾舒然只觉头脑发懵,来不及做出反应。
她没有喜,浑然是怕。
等送走了内监,晚青似也看出了她的情绪,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揉捏着让她放松心态。
“姐姐别怕,我有法子让他伤不着你。”
晚青神秘从妆台屉子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包粉末交给顾舒然,顾舒然用指尖拈了一点轻嗅一鼻,凝眉道:“这是何物?”
晚青一脸坏笑,“是白芍和甘草大量提纯后碾碎成了粉末,姐姐到时往他吃食酒水里神不知鬼不觉添上一点儿,便能成事。”
“什么意思?”
“这两味混在一起,会令男子不举。”
晚青说得直白,听得顾舒然面红耳赤,羞嗒嗒低下了头,“这......这若是被发现了,可是重罪呐......莫不是青儿你.......”
“难不成姐姐以为我能被他给碰了?”晚青讪笑连连,“我入宫是为了稳住朝廷想擅动咱们顾家的那颗躁动的心,不给他们由头让他们得逞。我打心底里厌恶极了穆修齐,见到他便作呕,更遑论与他做那事?”
晚青将粉末贴身放在了顾舒然的袖口里,“姐姐别怕,他脑袋大脖子粗,笨的像头老母猪。发现不了。”
屋顶传来瓦片松动声,继而便是一阵乌鸦的聒噪啼鸣。
晚青瞥了屋顶一眼,不耐烦道:“帝苑城里的乌鸦多如牛毛,没日没夜的叫烦死个人。”
她哪里知道,她口中烦死个人的乌鸦,此刻正在屋顶捂嘴偷笑。
苍白月色下,穆弈秋披银隐匿在屋檐之上。
他的唇角,衔起好看的弧度。
原来,原来晚青并没有和穆修齐发生关系。
他就知道。
晚青那么讨厌穆修齐,怎么会心甘情愿入宫当他的妾?
原来她是有旁的谋算。
也需此刻穆弈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脸上凝着的会心的笑。
他接近晚青,不是为了自己的千秋大业吗?
从何时起,他明知道这个女子身上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要得到的秘密,却对她如此上心?
甚至于要在无数个深夜里纠结她和穆修齐之间那些有的没的的事?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穆弈秋在自己脸上轻轻抽了一巴掌,混在夜色中,以轻功跃下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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