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羞?”穆佩勋仍旧没有停止他的语言攻势,“那么,你为什么会害羞呢?如你所言,我与你不过是叔嫂关系,你待我为弟,我夸过两句实属正常,你怎会面红耳赤到不敢与我对视?”
“我没有。”顾舒然怔然昂首,与穆佩勋的眼神对上,鼓起勇气道:“理亲王......今日是皇后丧仪日,还望你自重。”
穆佩勋的神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还是卷着那抹好看的微笑,字句轻缓道:“换句话说,就是若皇后丧仪结束,那本王便可以不自重了,是不是?今夜,皇上许本宫留宿宫中。本王约你相见,你可愿意?”
“我出不来......”
顾舒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直接光明正大的拒绝了穆佩勋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跟他扯东扯西。
穆佩勋:“你住在七星斋。”
顾舒然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你如何知晓?”
穆佩勋暗怀深意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顾舒然的话,而是吹气了口哨。
这旋律.......顾舒然再耳熟不过,便是于困在七星斋的每一个深夜,她都能真切听见的远方的萧声。
“是你?”顾舒然问,“夜里在七星斋外面吹箫之人是你?”
穆佩勋没有正面回答顾舒然的话,只道:“我想见你,自然有法子。只是要看你想不想见我了。”
顾舒然不语,尴尬的沉默着。
“不说话便当是你答允了。”穆佩勋将方才从顾舒然盘起的额发上拈下的那枚花瓣贴身收在心口,转而不再看顾舒然,而对着正前方端木蕙梓宫的方向默声祝祷。
顾舒然了解过穆佩勋。
从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了解过他。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一个到处拈花惹草不学无术的皇家子弟。
他在昭都的风评只不过稍好过穆修齐那么一点,说白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也是,自己有着身孕,还是他三哥的孩子,他竟也不顾着道德伦理,成日与自己说些不着五六的话,羞煞人也。
顾舒然原本也没有将穆佩勋要来七星斋寻她的话当做一回事,只是入了夜,茫无边际的黑从苍穹的尽头洒下来,她的心犹如天边被落日余晖点亮的星子一般,微微燃着,骚动起来。
她在期盼什么?
她倒了一盏温水,大口大口饮下,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慌乱。
她盼着他来?却也盼着他不要来。
今夜,萧声并没有响起,倒有几声刺耳的猫叫回荡在空阔的七星斋上空。
顾舒然准备上床休息时,门外忽而传来了两声重响。
像是什么中午跌落在地上一般。
顾舒然心底一惊,紧接着,七星斋的殿门被启开。
顾舒然身着一袭品月色长袍,袖口利索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他的身边,两名守门的侍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舒然蹙眉道:“你杀了他们?”
“美人想什么呢?”穆佩勋笑,“不过昏迷而已,杀了他们?他们是穆婉逸的人,我杀了他们,倒霉的是你。”
“你讨厌凤帝?”顾舒然开门见山地问。
穆佩勋侧了侧头,好奇道:“为何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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