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庙中神婆想法子支走了乌木扶雷一行,摩多、义成和摩可里这才自斋堂出来。
朝阳刺眼,映出一片煌煌天地,也引燃了摩多可汗的盛怒。
头戴羽毛冠、面涂青白脂粉的萨满婆婆慌不择路地自马上滚落,大声喊着大汗跑上庙前的石阶——是侍奉也加因的萨满婆婆。
义成眯起眼睛,杀意凛然。
“大汗,可敦府里的人要刺杀妃子,大汗!”
她丝毫未警觉摩多可汗与往日的不同,也丝毫未将他身后的义成母子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
摩多话里怒意升腾,萨满婆婆心里一喜,脸上神情更加悲戚:
“可敦身旁侍奉的人,叫莲子的,今早带了可敦给的牌子进了妃子帐中,谁知……那奴婢竟携带了匕首,刺伤了妃子!”
“是吗?”
摩多身形一晃,嘿嘿冷笑起来,却将燃着愤恨的双眼转向义成。
义成满脸惊惧地跪在他身前,卑贱地匍匐在他靴子上:
“大汗,我什么都不知道。自前日夜里病重不起,之后又被大汗禁足,府中下人有何动向我怎会知晓?”
“大哥,母亲着实冤屈!莲子是刘嬷嬷一手带大的,素来与她亲厚,难不成是为了给刘嬷嬷报仇?”
摩可里亲王也跪在地上,与母亲一同哀哀哭泣。
萨满婆婆欲要张口反驳,却被义成抢先说道:
“大汗试想,我如果想要加害妃子,既有了今日之把柄,又何苦使人刺杀她?还留下如此重要的人证?”
摩多听了这话心中的疑虑也少了一半,又将眼光挪向面前跪着的萨满婆婆,心内只觉这脂粉之下的面目肮脏不堪。
他大怒之下用了十足的力道,飞起一脚踹中萨满婆婆胸口,她的身子直直往后摔去,落在石阶上之后翻转滚落,最后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摩多再也未看众人一眼,径自从门口目瞪口呆的侍卫手里夺了马飞驰而去。
留在庙门前的义成母子眼看着摩多离去,才携了儿子的手,施施然自石阶上缓缓而下。
行至侍卫面前,指着伏在地上的萨满婆婆吩咐道:
“这是一件机密要事的关键人证,你且去看看是否还活着,将她带回去好好看管。”
见那侍卫应声而去,母子二人才上了府中的马车,碌碌沿着街面迤逦而去。
“母亲,如您所说,既有了这么明确的把柄给大哥看见了,何苦还要牺牲莲子去刺伤她?”
义成笑得惬意,一把揽过儿子,将他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膝上,爱怜地轻抚他额发。
“你大哥耳根子软,那贱人又惯会狡辩推诿,再加上拉木伦王从旁协助,难保不会留她一条性命。”
她眼中狠厉之色大盛:
“我儿,你可看清了,如果被人暗算了,脱身之后必要立即反击,且要不留余地!”
“嗯嗯,孩儿记在心里了。莲子那匕首上涂了毒液,她和腹中的孩子,一个也保不住。”
摩可里毕竟只有十二岁,对母亲此番所为心中略有不忍,却听见母亲叹了口气说道:
“没了那兵符,咱们母子俩连傍身立命的最后一点依仗也没了。拉木伦王势大,如若再与突伦联合,权势更加炙手滔天。他女儿也加因一向仇视我,拉木伦那老匹夫又一向忌惮你得到大汗之位,早晚要把我们母子逼死才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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