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来说罢。”
铁勒王向那女仆微微颔首示意,那女子仍将匕首顶在红叶妃子后心,垂首向摩多鞠了一躬道:
“原本只是红叶部和相邻几个小部族与叱火部打斗,小人奉命回族中调查之时,亲眼见到不少生面孔混在其中,这些人大多出手歹毒对人一击毙命,并且扬言要杀了乌洛大长老,逼着铁勒王爷现身到乌洛主持公道。”
“若是老臣带人去往乌洛,镇抚这些乱民,那泉上城忽然多出的这些想要做什么?”
铁勒王以指节轻敲摩多身旁的香几,那里摆放着方才他呈上的暴民数量,被摩多随手放下搁在一旁。
摩多再次低头细看,一长串潦草的数字中,最清晰的是两处:可汗金帐之后写着三千人,其次便是铁勒王帐,一千人。其余人数多则三五百,少则不足十人,多在闹市街巷中游荡,但多数地点均离可汗金帐不远,其意图已然十分明显。
“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摩多骤然惊惧,瞪大眼睛问道。
铁勒王见他到了现在才回过味来,不由又是一阵气结,忍不住将他抢白一番。
“老臣曾劝过多次,需要早早埋下眼线,密切留意这几个人手里军队的去向,以防有变之时提早应对。大汗到了如今竟还问得出这种话来,想必老臣说过的话您一句也未听进心里去。”
心里不得不庆幸,好歹仗着义兄信任自己,他早年的势力早已渗透进了方方面面,譬如红叶妃子的这个婢女,也是他的手笔。
这些年韬光养晦,在政事上连连妥协,也用不到埋下的这些老人,这才没有被拉木伦和兀勒抓住把柄连根拔起,以致他们竟在今日这样的要事上大大出了一把力。
“老臣早年间安插了不少人在拉木伦和兀勒的军队里——这点想必大汗也有耳闻,常听他二人提起和构陷老臣罢——这几年虽然没怎么动用他们,但好在人心未变。方才是有人舍命发密报给我,拉木伦在西线的驻军确实接到了密令,伪装成平民进入泉上城中集结。”
摩多被铁勒王一番话说得面上一红,却也不恼他,正待要问他有何对策之时,又听铁勒王叹了口气缓声道:
“如若大汗仍然不信拉木伦有意谋逆,老臣也有个办法,只命他交出两个人来即可。”
“哪两个人?”
摩多心中已然对铁勒王所述之事信了八九分,听他如此说倒也未多想,脱口便问。
铁勒王在心中哀叹一声,果然到了这个地步仍然不信自己,便沉声说道:
“一个活人一个死人。你只命人携密信给拉木伦,命他令世子也盖到可汗金帐中为其妹也加因扶灵。同时,命他交出乌木扶雷的尸体给你验看。”
若拉木伦一心要反,必不敢在此时与突伦为敌杀死乌木扶雷,哪怕是做成意外身死,因扶雷一直住在他王帐之中,他届时也难免落下保护不力的埋怨,多多少少得罪了乌木南江。既已与大宸使团交恶,此时再得罪突伦,实非明智之举。
同样地,若拉木伦一心要反,必不敢在此时将独子也盖送入可汗金帐,万一被摩多留入帐中,在他举事之时以也盖为质相要挟,也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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