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钱小旗的伤情如何?能开口对话罢?”
“能。”
有人很快回答道。
但答话的人不是老大夫,却是钱小旗。
而回春堂的老大夫也是捋着胡须颔首点头,“这位军爷伤势无碍,都是皮肉伤,看着比较重,实际上养两个月便能恢复如初了。”
这位军爷?
陆祥哑然失笑,钱小旗请的大夫,竟然都不知道伤者的姓名官职。
“师爷,先将诊金付了,让老大夫回去罢。”
陆祥抬抬手,孙师爷应声是便往后堂去取银子。
“不必了大人,卫府的人请老夫来时已经出了诊金和药费了。”
那大夫四平八稳地向陆祥行了礼,转身对着钱小旗道:
“老夫这便先去了,往后要用的内服外用药物,老夫已经备好,军爷可差人到回春堂取药,药钱卫府也已付过了。”
陆祥呵……
皇帝啊……
竟然是卫府的人请了大夫,真是稀罕事,打了人又替人请大夫,这还真是……
承晔则是一脸理直气壮,“若不是大夫治伤将他抬到此处,他怎会愿意到顺天府衙来?”
心念电转之间,陆祥脱口问道:
“所以报案的人也是卫府的……”
“不错”,承晔断然回答道,“被卫府的下人打了,他怎敢报案?”
您倒是想得通透,陆祥心里哼哼。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被打了还不许人家忍气吞声,颠颠跑来报案,恶人先告状还不算,更要强逼着人家到府衙来对质。
陆祥忽地意识到,他也被欺负了,这人强行逼他出头主持公道,还特地将皇帝也带来,让他里外不是人。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晔哥儿你究竟胡闹什么?”
皇帝也看不下去了,从头到尾他都处于懵然状态,只是出于对承晔本能的信任才勉强旁观。
但事情到了现在他仍然是一头雾水,这小子胡闹什么?
“皇上恕罪,臣并非胡闹,且容臣下与钱小旗对质。”
面对或质疑或不解的众人,承晔丝毫不以为意,对着躺在担架上的钱小旗问道:
“钱小旗,是我派人打的你,此时你可有不服?”
钱小旗躺在担架上觉得万分屈辱,若不是全身痛得爬不起来,他早就一走了之。
“下官该打,下官心服口服。”
呵……瞧这钱小旗咬牙切齿的口气,不知道哪里心服口服。
陆祥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皇帝,果见他面上显露出一丝恼怒。
这下陆祥反而平心静气起来,也不插话,只是暗暗觉得好笑,静静等着看卫承晔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见卫承晔面上笑了笑,但能看得出来,他眼里并无笑意。
他蹲下身将脸凑近钱小旗,语音沉沉:
“小旗再好好想想,昨晚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恼了我,才导致今天一早被我的人打了一顿?”
如同一颗石块坠入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水纹,钱小旗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有起初的懵然变为疑惑,最终变成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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