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再把我当孩子了。”
阿小后退几步支支吾吾道:
“那……那我先走了。”
眼前白衣一闪,暖晴跑到窗边往下看时,他已经要走出院门了。
“无赖!”
暖晴轻声道,故意示弱逃走,不答应她方才的要求。
再看时,那白衣身影走得更快了,仿似在逃命一般。
“阿小少爷,有人找你”,那丫头看见阿小走近,手指向外一戳,“人在门房那边等着呢。”
还未走到二门,便被斜刺里冲出来的肉球一把抱住腰。
童管事一把拉住阿小往旁边拖,怎么使劲也挣脱不得,阿小只得握住他手腕用力一翻。
“哎呀!”
童管事大声呼痛,甩着手臂跳起来,老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
“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阿小淡然道。
童管事瞪大眼,“我找到那内贼了,她中毒了!”
倒是忘了找童管事商量善后的事,阿小这才想起来。
童管事凑近他低声道:“要不要老童我出手……”
他两手握拳仿佛扯着一根绳子,往自己颈前一送,“这样彻底结果了她!”
阿小吓了一跳,平时胆子小,发起狠来竟然这么狠毒!
“不用不用”,阿小沉声警告,“二爷走的时候吩咐过了,留着这人,放长线钓大鱼。”
“咱们都要像往常一样,假装什么都没发觉。”
阿小拍拍他肩膀,老童神情似懂非懂,但听到是自家二爷的吩咐,仍然郑重点头应下来。
阿小这才放心,转头往门房里去。
庞立的小厮候在门房里,见到他后便迎上来,将手里的一小坛酒递上来,说话十分热络。
“我们少爷藏了几坛子好酒,吩咐小的特地给您送一坛尝尝。”
小厮似是生怕酒坛失手落地,一直托着瓶底,直到阿小接住之后才放开手,阿小顺势将手里的碎银子塞进他衣袖里,小厮又道了声谢这才离去。
能摸到小厮递来的酒坛子下有小小一卷东西,应是一卷纸。
阿小几步回到房中,打开的纸卷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周正骤病。
不得不说庞立很敏锐,能立即觉出他与北司衙众人交好的目的之一是利用他们探知消息。
北司衙这些人,可能不善于做任何事,但是他们的出身和人脉本身就足够有价值,用来探听消息是最合适不过的。
骤病二字,本身就十分蹊跷,毫无预兆就病了,能称得上是病的,自然就是无法上朝主事的程度了。
既然是蹊跷之事,必须要先求助费老筹谋了。
阿小揣着字条,疾步走出门外,向费鸣鹤所在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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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如豆,燃烧的灯油挥发着青烟。
老者就着昏暗的灯光,手握小刀,另一只手熟练地翻转着木片,手上的刀以各种不同的角度刺入木片,刻出或方或圆的孔。
老人身前的旧桌案上也摆放着一堆处理好的木片,那上面布满了形状各异的孔洞。
承晔无声坐在他身旁,盯着桌上摊着的木片良久,这才问道:
“爷爷,这些木片能拼出什么?”
老人的神色有些意外,其实很少有人在看到这些奇怪的木片之后有这样的疑问,因为这至少证明他已经弄懂这些木片的功用了。
“小公子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法?”
承晔一哂,“年幼之时见过和这些木片很相似的玩具。”
父亲有一套贴身软甲,他有一次偷偷穿在自己身上,却发觉那上面有一处破洞。想破了脑袋才发觉那软甲是由无数个铁片衔接拼合而成的。
他看到这些木头,脑中立时想起了那些被自己拆卸下的小铁甲片。
当然,这些实话不能随意说出来。
老人神情未变,好像真的信了他随口胡编的托词。
他放下手里摆弄的小刀和木片,在桌上的木片堆中拈起几块,在手里拼接、嵌合,那些原本看似随意的洞孔和不规则的边缘顿时找到了可以严丝拼合的另一个木片。
只是三两下的功夫,老人手里便出现了一只木片拼出的小马,因木片形状所限,那小马显得方头方脑,却别有一种特别的趣味。
他讲小马递给承晔,“想必小公子年幼时的玩具与这个类似。”
承晔点点头,接过小马放在手里,这才发现那木马并非是薄薄的一片,而是一头可以站立的小马,木片围拢出它的身体,下方有四支窄木片作为四只脚,支撑小马的身体。
承晔啧啧称奇,凝视眼前重又拿起刻刀摆弄木片的老人,忍不住问道:
“爷爷,你和芦笙原本不是这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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