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伸手拉开房门,身后的云朔月陡然抬高了声音道:“卫公子。”
承晔转身,见窗子透出的泛青天色和室内暖黄烛火双重映照之下,那女子全身笼在一重淡淡的光晕之中,微微侧头看着他,目中秋波流慧,唇瓣的红色娇艳欲滴,如同画中美人。
美人对承晔一回头的怔忡很是满意,容色顿时更添三分清丽,向他盈盈敛衽,俏生生一个福礼。
“朔月谢谢卫公子。”
无论眉眼还是语调,都带了浓浓情意。
承晔勾起唇角浅笑,面上带着明显的疏离,向她一颔首道:
“云姑娘,我们是伙伴,不需这么客气。”
转身打开门快步离开。
房内的云朔月侧耳静听他离去的脚步声,没有半丝犹豫停留,双肩垂下卸掉方才的力气,眼中略有神伤。
“真是个无情的人啊。”
此时祖雍在阁楼的房内寂静,咔哒一声响,房门被推开。
承晔耳朵一动,堂房内的大窗豁然从外打开,一个黑影无声跳入房中。
承晔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大叔,你晚上明明看到我进来了的。”他道
既然知道是我来了,我可是自己人,进入这房中不需要戒备。
随从有些泄气,无声指了指近旁的一扇门,转身又从窗口跳出去,两扇木窗从外面无声合上。
承晔按照随从的指引推开那扇房门,这里果然是祖雍的卧房,因为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
这里挂满重重叠叠的纱幔,靠近最里面梨花橱的地方,帘幕是接近胭脂色的薄纱,在暗沉的房内浮动,熏炉里飘出浓浓的香气。
承晔暗笑,这才是祖雍最本真的喜好吧。
那么多个姐姐呵护之下长大,从小就在脂粉堆里厮混,喜欢的东西也有着浓浓脂粉气。
再往里走,梨花橱内几重床帐之内,锦衾堆里,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正拥着一幅画酣然好睡,唇角流出的水渍在画纸上洇染一大片。
即便是只是在画上看到自己表姐,承晔仍然从心底打了个激灵,原本困顿的神思也瞬间清醒过来。
他伸出手指戳戳祖雍露在被外的肩膀,舔了舔嘴唇,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道:
“姐夫,姐夫。”
那酣眠的少年人蹬直双腿,在睡梦中伸出手臂劈向床畔,怒喝一声,“滚”!
承晔咬咬牙紧攥拳头,一把抓起蹭在脸上的胭脂色床幔丢开去,叫这种恶少起床太难了,根本不能低声下气。
伸出手臂对准他的头脸,在空气中狠狠打了几拳,能怎么办?有求于人可不就要低声下气。
他凑到祖雍耳畔疾声道:“林宜秋来了!”
沉睡着的年轻人啊地一声坐起来,还未清醒的脸上满脸欢喜雀跃,“她来了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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