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宗榜完全没有想到,王嵯巅下台后,自己没有顺利站到权力之巅,而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空出来的权利分走了一半。
郑颢没有兵权的时候,段大军将并不怕他,就算发兵洗劫成都府避着一点,那也不过是懒得与他起争端。
可现在不同了,他居然有了帮手,在自己没有提防的时候,竟然被拓东节度、通海都督府这对亲家带兵包围了弄栋城,银生节度虽然没有来,可黑齿部的人来了不少,看得出,他们都愿意听郑颢指挥。
南诏的东部和南部,现在都是手无兵权郑颢的拥趸。
这是究竟什么时候的事?
好在他们并不想直接翻脸,只是按住自己,让郑颢顺利接手羊苴咩守军,软禁王上。
王庭的文官都没什么骨气,被郑寻一带,一多半的人都倒向了郑颢,又或者是地震帮了他的忙。人心惶惶之时,他站出来指挥大家救灾,得了不少民心。
但段宗榜相信,真神绝不会永远站在郑颢那边。
他明面上派人送归顺的奏报,暗地里带着亲卫到了相距四百里的阳苴咩城。而他的军队就埋伏在弄栋和羊苴咩的边境,一声令下,就能冲进来包围都城。
“郎君,已经查到了,替段宗榜往内庭传递消息的,是王阿约手下的内侍。我们的人监视着王上,却忽略了王阿约。”
阿砚的南诏话已经说得很好了,像一个定居几代的天朝血统南诏人。郎君搬到太子书房里处理政务以后,他就成了郑颢在王宫里的总管侍卫。
“信传进去了吗?”
“盯着他传进去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郑颢将手里的棋子放下,看了一眼内室的门帘,里面还有烛光,萱儿和雪晴应该还没睡。
“让大家警惕点,下毒的阿可末要做什么别阻止她,盯着就行了。我猜,段宗榜今晚一定会有行动。”
阿砚出去以后,坐在对面的崔瑾昀笑道:“杨乐还真有能力,像个天朝人。小小年纪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你这话怎么听上去已经七老八十了?看来,国师这个行当催人老啊。”郑颢将一颗白子截断了崔瑾昀的围堵,崔瑾昀默默的将手里的棋子丢回了棋篓里。
“怎么不悔棋了?这可不是你的做派。”
他俩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下棋了,今晚假装医治中毒,反倒得了难得的清闲。
“世上......有后悔药吗?如果没有,悔棋又有什么意义。”崔瑾昀已经适应了他现在这个角色,人也比过去更沉稳。
只怕崔相公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他这个招呼也不打,就跟着南征军出发的儿子了。
“局势安稳之后,你和李娘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崔瑾昀轻轻笑道:
“这事我还没有机会与你说,做为乌撒部的神侍,天下信奉真神的女人都是我的女人,所以也没有娶妻成亲一说。其实我们俩,已经自己摆了天地爹娘,算是结为夫妻了。”
“呀!那你娘子不是吃了个哑巴亏?南诏奉神的女人都是你的,那她怎么办?”
郑颢故意抬高声音,让里面的李雪晴听到。
崔瑾昀不上他的当,不屑一顾道:“我当她是我唯一的妻,她自己知道就足够了。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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