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后,柳言欢此刻已经回过神来,一望见那舞台,整个人便忍不住轻轻抖了起来,“小姐,您……带言欢到这儿来做什么?”
墨初莞尔一笑,“自然是吃饭,看舞。”
墨初从桌上捡了一颗酸酸甜甜的梅子放入口中,含糊不清道,“这几日,秦国的卿杰皇子日日都在这临安楼中展示他新得的宝贝儿,可是让人羡慕呢。”
宝贝儿?!
柳言欢面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下方那舞台,半晌声音干涩的问道,“小姐,那宝贝儿……是谁?”
她没有问那宝贝儿是什么东西,而直接问那宝贝儿是谁……
墨初也不瞒着,“也是言欢姐姐的宝贝儿,只不过‘此宝贝儿’非‘彼宝贝儿’,言欢姐姐就不想见见他吗?”
正说着,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泠泠琴音,恍若是九天仙乐,一下子便将这吵吵嚷嚷的临安酒楼给暂停下来。
“各位,今日听高山流水。”卿杰皇子站在二楼楼梯处,面上是炫耀的表情,“有请咱们的桂公子。”
“桂公子?”墨初重复了一遍这称呼,眼睛猛地一亮,“言欢姐姐,是高岭丹桂的意思么?”
柳言欢却已经扑到了栏杆上,压根儿就没有听见墨初的话,双手死死握着那栏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挂在栏杆上。
而卿杰皇子话音落下,临安酒楼中便爆发了一阵欢呼。
在这满堂欢呼中,一个秀发披散,头戴斗笠的男人抱着一架古琴上台了。
他身着一身白衣,身姿挺拔,清隽修长,白衣飘飘然,恍若是九天下凡的神明。
谪仙堕凡,眉间点上一抹令人惊心动魄的朱砂痣,朱砂痣恍恍然落在那精致的眉眼间,长的眉,秀的眼,其中似乎有些欲迎还纵的风情。
既像是被迫,又像是诱惑。
果真是高岭丹桂,名不虚传。
仅仅是这样一面,墨初便对柳奕欢有一个极高的评价。
她的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一个词。
凤凰儿。
凤凰凤凰,飞入阿房;梧桐叶下,紫宫梁前,双双栖入怀。
柳奕欢这容貌,倒是比柳言欢还要更甚一筹。
墨初叹了口气,再去看柳言欢,她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自己的胳膊中,指甲掐出血来,血点点滴滴往下落去。
那高山流水有多么清隽雅致,听在柳言欢耳中便有多么不堪狼狈。
她清傲绝伦,风姿楚楚的弟弟……
她才名满长安,临风阶前玉树下的奕欢……
柳言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终于双腿无力的滑跪在地上,捧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声音压抑,恍若有千万厉魂在其中哀嚎,惨叫,但是那惨叫声却是被严严实实的捂在了柳言欢的掌中。
一曲高山流水罢,柳言欢放在了自己的脸。
脸上,血泪交加,她直愣愣的看着墨初,无悲无喜。
“我定会权利助你,但……明日请让我和奕欢说话。”
她重新站起来,然后“咚”的一声重重跪下,听得墨初耳朵一疼,眼底笑意却是更盛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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