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对方就是宽岭温氏长枝儿的嫡女——温软玉。就在庄王和罗刹国的使节对是否联姻的事儿商讨的时候,温家带头反对,坚决声称,您的金侍卫早就爬过软玉姑娘的阁楼。您懂吗?”
“哦,懂得。就是金侍卫早就夺了人家软玉姑娘的清白。”
“殿下真聪慧。庄王那叫一个气啊,说本王又没说一定联姻,不过是在商量着,你跳出来反对个什么劲儿!两边儿正顶牛着,金家还在两头安抚着呢,出大事了。”
“啊?”
“软玉姑娘跳楼自尽,自杀殉情。”
同为女人,莲意心里像割了一刀。
“这还没完,原来,世子妃自从回镇北城,就不肯与世子同房,找了各种借口。只不过世子觉得丢脸,没跟任何人说。这软玉姑娘一死,世子妃也疯了,说她的心,也在金北那里,以绝食相逼,要离开世子,最后当尼姑去了。”
这陈舆、陈逢,不愧是兄弟,竟然都遇到了妃子爱上别人的事儿?
真是惨。
皇帝与庄王也不亏是两兄弟,儿子都遇到了这种事儿。
乌别月谷对徐荷味下了什么蛊?金北对高所欢做了什么?
莲意一时无言。
“那边儿,伊璧娜朵还哭着喊着要嫁,闹了各种狗血淋头。咱们金侍卫的父亲,金绍大人心思一动,就以传递密信的任务做为由头,派金北入京找城防将军韩普韩大人避风头,从此就没回去,哈哈哈哈。”
莲意不由地点头如捣蒜地感叹着,卫齐也做着同样的动作。莲意问他:“这事儿连太子妃都知道,旁人呢?”
“天下至少一半的人都知道。”卫齐非常自信。
莲意这就不懂了,“那太子爷选一个这样的人照顾我?这是——”
卫齐没答言。
莲意并不十分明白。
如果非要猜测一下的话,也不难理解——徐莲意,在太子陈舆那里,本来就是个猫狗一样的玩意儿,是作为徐荷味的替身接受虐待和惩罚的。
在她身边排除掉一切的太监、宫女儿,留一堆男人作为妃侍的安排,本来就荒唐,让金北当这个侍卫长,不是因为他那天差点追上了逃跑的侧妃,而是这种荒唐里的合理之处:陈舆就是要让一切出错儿,一切生乱,好得到一种奇异的快感。
如同有的人喜欢自己的伤口,喜欢伤口的结痂,甚至不惜撕开一次又一次,让那个过程一遍遍重来,他自己去舔舐那些血,那些厚墩墩的起伏不平的壳。
莲意吓出一阵冷汗。昨夜晚饭的时候,与陈舆闲聊共度,还觉得亲近,又是自己多想了?
她和金北,简直就是被陈舆放在了悬满刀剑的戏台上,他们对朝廷不重要,对谁都不重要,就是要一步步、一次次出丑,让陈舆看戏和惩罚。
期待中的作为太子侧妃、将来成为天子的妃子,平安富贵了此一生的景象,是不是不会发生了?
夜巡终于结束了,小院儿门口,金北出来接他们。
“殿下,”他说,“耳房里给您预备了热水,您累的话,先睡,不那么累的话,请您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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