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知道,自己今日这态度有些没有来由,毕竟那只是一个梦,梦又不由自己控制,在梦里什么荒诞的事都有可能发生,贺章也只是念了一首与他给人的印象不符的诗而已,这并不意味着贺章本人就真的不正经了。
季卿就是……
因为这样的反差而一时觉得心里别扭而已。
于嬷嬷倒是没有察觉到季卿和贺章之间的怪异,兴冲冲地道:“姑娘,您方才说,贺大人说了您从今日起就不必有太多顾虑,可以不戴帷帽随意出门了?”
季卿轻轻点头。
“那太好了!”于嬷嬷道:“从前姑娘您甚少出门,就算出门了也都以帷帽遮面,那是没办法,但现在既然没有什么隐患了,要不这样,姑娘,咱们今日就去霓裳阁看看好吗?”
季卿看着于嬷嬷面上的期盼,虽然对于去买衣料并没有什么兴致,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嬷嬷见状立即道:“那老奴这就吩咐人去备马车,现在时辰还早,去了霓裳阁之后,还可以顺带在外面用个午膳,老奴听说那附近前不久新开了一家酒楼,里面的饭食格外美味,今儿老奴也沾沾姑娘的光,一起去尝个鲜……”
然后转身去吩咐人备马车,又吩咐厨房不必准备她们的午膳去了。
季卿看着于嬷嬷的步伐似乎都比平日要多了几分活力,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对于如今的季卿来说,自己以及身边的人越来越好,这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很快,季卿就与于嬷嬷一起出了门,除了她们之外,忍冬和冬青也跟着一起。
从正房到垂花门,忍冬一直都显得欲言又止,忍到季卿准备登上马车了,忍冬将马车里打量了一番,才再也忍不住,道:“主子,忘了带帷幕了。”
忍冬和冬青跟在季卿身边多年,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但凡是要出门,季卿一定会带着深色的帷帽,下马车之前是一定要戴上的。
可这一次……
帷帽没有带。
先前忍冬还以为是于嬷嬷在马车上备好了,但现在一看,马车里哪里有帷帽的踪影,她这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听到忍冬的话,冬青也后知后觉地道:“对呀,姑娘,忘了带帷帽了,婢子这就回去拿……”
话说完便欲转身,却被季卿唤住了。
“不用了!”季卿道,见忍冬和冬青都诧异地看过来,她又加重语气,“不用拿了,以后……都再不用拿了!”
说完这句话,季卿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就仿佛过往所有的压抑都随着这口气被排出,也让她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下来。
季卿也并不觉得,自己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真的不戴帷帽出门是得意忘形。
季家的案子虽未有最终的结果,但那也只是没有找到幕后主使者,或者说,是还缺了一些给幕后主使者定罪的证据,但季太傅是被构陷的,是冤枉的,这却已经是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
十年前季太傅蒙冤,父兄也随之含冤而亡,季家所有人承受的冤屈如何能数得清?
自己,以及所有的季家人,本就不该承受这一切,如今隆泰帝那里也有了允诺,既然如此,季卿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她盼着能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已经盼了十年了。
忍冬和冬青对视一眼,随后便也笑道:“那就太好了。”
搬来杏花胡同之后,季卿和于嬷嬷说话时,也没有刻意避开忍冬和冬青,两人偶尔旁听几句,自然也就能推测出一些大概的情况。
如今季卿这话,本就已经代表许多了,忍冬和冬青听了,自然也替季卿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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