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痛哭出声。
李铭沉啊李铭沉,你应该懂的啊,你为何还要瞒着我。
我起身穿鞋,披外衣,一气呵成,准备去勤政殿。
若菊跪下来拉着我的裙摆哭着一声声的叫着:“姐姐,姐姐”。
她这次算是干了件人事,我说:“你放心,皇上不会杀你,我保证”。
她却还不松手,只说:“姐姐,我也想回家送送大哥”。
我一时被她感动,鼻头一酸,动容道:“好”。
看我怒气冲冲,李铭沉像是猜到了,说:“青榆,过来坐”。
“你为什么瞒着我?”我大吼。
李铭沉垂下眼睑不说话。
“我要回家去送我哥哥最后一程,这你都不准吗?”我走近,站在他面前。
“准”李铭沉无奈的说。
我本准备的大闹一场,没成想他竟这么轻易答应了。
我瞬间有些泄气,又有些后悔对他的态度,便坐在他身侧轻声说:“我知道。太医说我身体亏损严重,切记,动气,大哭,奔波劳累,这都是大忌,可你应该懂我啊,如果我连哥哥最后一程都送不了,我身体再康健,都会落一辈子心病啊”。
李铭沉轻拥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说:“我只是怕你真的有什么好歹……对不起”。
我竟一时不知该责怪还是感动,伏在他肩上便是痛哭。
他这几日说的最多的便是,对不起……
青榆,是我对不住你。
他定是把哥哥的死都怪在自己身上,可我怎么能怪他呢?他的难过痛心并不亚于我,甚至更甚。
空荡的大殿我只能听到自己哭声的回音。
人活一世,竟连自己的声音都抓不住。
可叹,可哀。
第二日我与若菊一早便回了王府。
各用了帝王的半幅仪仗。
这是皇家给的无上尊荣。
王府里哭声片片,哥哥和父亲的同僚都着丧服,前来吊唁。
哭的都是安定王。
我与若菊进了灵堂,众人纷纷止了哭声向我俩请安。
灵堂跪拜最首的是闻青柏。
他出征这些时日,脸上多了些风霜,人看着也稳当了不少。
哥哥的棺材正正放在灵堂中央。
棺材四周皆是长明灯,最上首供着排位,一等忠勇公安定王。
我再也忍不住,顾不得仪态趴在棺材上便是痛哭。
我一哭周围也哭声渐起,瞬间净是哀戚。
我妹妹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万万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他走时还是意气风发的护着我。
怎的回来就只剩了一副棺材。
我拼命的推了几下,棺材已经敲死。
我竟是真真的连最后一面也见不成哥哥。
“哥哥,你怎么能只让妹妹见到一副棺材啊,哥哥”。
“娘娘,您得小心身子啊,娘娘”碎文哭着过来拉我。
我只死死抱着棺材不肯松手。
我的心空落落的,只填了眼泪。
“姐姐,我们竟连哥哥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若菊跪在棺材边痛哭哀戚。
我受不住,我真的受不住。
我受不住这等天大的悲伤,我受不住竟这么突然的与哥哥天人永隔。
我甚至不敢想,我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里,竟只能守着哥哥的排位过活。
“好妹妹,你不能这么大哭了”嫂嫂夹着哭腔喉咙沙哑过来拉我。
她双眼早已肿成核桃,双颊也如泡了开水般浮肿,声音更是沙的快要讲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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